与弟弟陆树铭二三事(1)
弟弟陆树铭,老版《三国演义》电视连续剧,关公扮演者。歌曲《一壶老酒》创作、演唱者。
陆树铭给老娘唱《一壶老酒》
说起弟弟大家可能都熟悉,说起最近的一些事,大家来评评理。
老娘这十几年一直跟着我住,老娘还在的时候,他三天两头提着包托运的物地往我这跑,姊妹们也是来来往往不断,他有时晚了回不去,就跟老娘挤一个床,有时一待就是一星期十天半个月的,但是,老娘去年七月份走了,他在去年年底去海南度假,直至今年九月份,小一年不见他人影了。
哥俩,左,弟弟、陆树铭 右,哥哥 、陆树惠
你们说他做得对不对?
微信视频中说是疫情耽搁阻隔,外加又是忙,有时间啦,啊,就回家,一听就知他在那搪塞,俩姐在老娘一周年的时候都冒着疫情的风险专程来祭奠的,我都不信,再忙没有个忙里偷闲?糊弄人不在点子上。真是应了那句话,父母在,尚有来处,父母不在只剩归途。姊妹间就是亲戚啦?
就在老娘刚走,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过,父母不在咱们还是,要走动,咱们是砸断骨都连着筋的人,割不断的亲人啊!
他是这样做的么?
我倒要试一试是疫情阻断还是你食言,能阻断你,阻断不了我,我去看你!
九月二日我上了高铁循着他的踪迹,在内蒙的包头下了车,却在巴彦淖尔盟市才追上他,说他正在市广场帮市民政局做慈善形象大使,等我赶到广场活动已经散场,说他跟政府一帮人去养老院慰问孤寡老人去了。赶得我一阵心急房颤病发,等我平稳过来,他笑呵呵地跟几个医生进了病房。煞有其事地摘了口罩:哥,你怎么来了,我本来想闲下来就回家看你的……
陆树铭在内蒙巴彦淖尔市参加公益活动
陆树铭与志愿者同唱《一壶老酒》
公益演讲
后来听他的徒弟告诉我,他正在慰问的现场听说我住院了,心里一阵悸动,难受。
我信么?我太了解他了!
我根本不信这些糊弄人的话。
我不信他是有根据的。这是他前年自己说漏了嘴透漏出来的。这都多少年了,他一直瞒着我!
那是我就要当兵走的那一天,那年我17岁,他15岁,老娘忙急忙里地从工厂下了班,让他去厂里的开水间提一壶开水做饭,想是他嫌我对他挥拳头了,提着开水回来,佯装搭腔,壶嘴却歪着对着我的脚溜溜地倒下,隔着解放鞋的胶皮头还是烫的我一蹦老高,他还装:哎呀呀,我忘了提着开水了,哥,哥……
左,弟弟陆树铭给我做的视频封面、
这么多年我一直深信当时他就是疏忽了,我绞尽脑汁想当时他也不会有什么歪心眼。你不知道小时候他有多可爱,大眼睛哇偶哇偶地抠着,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像个外国小孩,爱都爱不够。一块摔咔吧,他只管摔我跟着补;一块抢疙瘩捉迷藏,他要是被发现了,肯定是我顶账,挤着睡一个木板床,他闻我的脚丫子,我闻的是他的臭脚丫;一齐去水库摸虾,肯定的是,我在涵道里摸,他在岸上耍,累了还让我背着回家……
结果当时他就是在报复我,故意烫我一下却谁知道开水那么烫……
你们说,有这样的弟弟么?我是白想他了!我到部队后,省下的回力鞋寄给他,把新的军装寄给他,我懊悔地懊悔,为何要离开家了还要对他挥拳头,我想他懊悔地滴湿了信纸。
爸爸给我来信说,你当兵走了,把恁弟弟的心也带走了,也不疯了也不出去玩了。
待到我坐火车路过家门口,他却躲在车站的那根电线杆后面不出来。爸爸喊他,哎,你哥来了,你咋不过来?
直至火车开了他也没过来,难过的我在火车上接着掉眼泪。
现在真相大白了,他在装,他躲在电线杆后面他假哭,他不敢过来,他心虚!
你们说有这样的弟弟么?你对得起你的哥么?
陪弟弟陆树铭拍摄《青龙偃月刀》电影
这我还在巴彦淖尔去包头机场的路上,他就给他的哥们安排上了:啊,大哥本来要回北京的,这不将近一年没见着大哥了,这不是疫情么,这不是忙么?我也想哥哥啊,这不我特意将哥哥的北京的票退了,让他跟咱们一块飞西安再耍两天……
耍两天也可以,否则这一面见的也太金贵了,到西安转一圈,刚好看望一帮战友,顺便见见妹妹一家也无妨……
啊,任勇啊,大哥就交给你了,照顾好,安排好,哥想到哪玩,就去哪,哥想吃啥,就吃啥,我不管啦!我后天还有一个活动,哥走到时候我可以回来,反正,反正……哎,对了!喝呼他儿子,你这几天啥也别干了,专车跟着大伯,大伯到哪,你到哪,鞍前马后地伺候!听见了?明天晚饭给我空出来,我要给哥接风!
大侄子啊啊地,是!是!
任勇啊啊地,是!是!二哥放心,大哥就是我哥,我家就是大哥家!
我冷着脸不看他,他看着我尽管面部没表情胡子却一翘一翘的。
你们听见了,这还没到西安呢,就又把我安排给别人了,我是来看你的,不是让你派人伺候我的!
都说三尖子,尖,意思是聪明,有道。我在家排三,他排四,我觉着他才是三尖子!
其实我早就怀疑他好些事在我跟前演,而我每次的都深信不疑地相信他的,我想在老娘那里证实。那是老娘还活着的时候,我说妈,你说,你稀里哗啦地生了六个,哪个最聪明,哪个最傻?
老娘考虑都没考虑地,哪个也不傻!
唉,不傻,不傻,我是问哪个最聪明,那天我说我自己聪明又伶俐,他们几个都偷着笑,您说,您养的孩子,您最有发言权……
老娘沉吟半天,我说啊,说了你别在意啊,你,你没你弟聪明……
我不服气地,那您说你这几个孩子哪个最精?
老娘见状不说了,弟弟那点演技都是遗传了老娘!老娘颤颤巍巍地比划着像是在比划动物的形状,我说,兔?老娘:嗡……继续比划着。我说:猪?老娘情急地:不,不是,这个!这个!
哪个?哪个?
到底也没套出老娘的话。
弟弟属相猴。
西安的战友见了一帮,发小的同学又安排了一场。大侄子的车绝对的是跟着我的,走哪跟哪,做个核酸也跟着。在西安的妹妹妹夫也专程从阎良冒着疫情的风险来见了我一面。
任勇兄弟是弟弟是四十年的哥们了,自然也是走哪跟哪,尽心尽力。
但我意犹未尽,心还是不平的。打电话他也不接,气得我发牢骚。任勇打圆场开导我,细掰敕开来人家没做错啥,那解释那说辞明理上逻辑上也没毛病。
哼,他们是一帮的!
七十年代初的全家合影,上左二、陆树铭、中间、陆树惠
在巴彦淖尔他观我的脸色就看出我不高兴了,我偷看他胡子是一翘一翘地是想申辩,但人家没说出口:你当哥的十几年陪着老娘不容易,我在外边忙那也是无奈啊,做梦也是羞愧地惊醒。我有空就往家跑就是明证,甩手就是一摞摞的,老娘一摞你两摞,好吃的好用的,快递拿的你手软,你不能埋怨弟弟,弟弟是身不由己,弟弟是社会人啊!
哥,凡是我的场子你必须坐中间位置,凡是我有的,你也必须有,你的家就是我的家,你受困就是我的责,我做了,哥,大哥,你家是我家,我会回去的,我忙啊……
我心里别扭着心想,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心里说:别叫我哥,还大哥,我不当大哥好多年了,自从我当兵离开家,你就是大哥了,哼!
这些年你走南闯北演出拍戏,说是我陪老娘哪里也去不了,让我出来散散心,这倒好,我鞍前马后马首是瞻,你一伸手,我茶杯就送到你手边,你这一抖肩,我立马将风衣给你披上,这是让我来散心么?
牢骚不满没有用。结果,我外出一共五天,前后见他面三次。
最终他也没送成我,我已经到高铁站了,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啊哥,我刚下飞机,我离开西安的时候就算好了,我这就过去,这就,你等我一下,我来送你……
我能让车马劳顿的你下了飞机又来送我么?那么不尽情意我还是你哥么?我可以等高铁可以等你么?再说算那咸阳机场到西安北高铁站的距离,你来得了么?
我这是在部队待习惯了,遇到不舒服的事质问你把你逼到墙角,人家是看透不说透,看破不说破。你再急,人家也不跟你计较也不申辩,人家有计划有安排,闷着头按着情理不失礼办,有礼有节不会错。
西安给我接风、前排中、陆树惠、前排右二陆树铭
接风宴上:来,来,哥,你坐中间!
弟妹专门挑西安最热门的羊棒骨宴,吃一锅再来一锅,给我盛了一碗又一碗。席间,弟妹悄悄地给我说了个实话。弟妹说:他就是瞎忙,小学开学他也去给人家升个旗,西安郊区那个敬老院他去了两次了!再就是录歌录歌带徒弟带徒弟,
弟妹继续说:去年就是在妈病重的情况下,他硬是在庆祝“七一”的专场晚会结束后才回的家。他策划儿子导演的,闭幕瞬间,全体演员缓缓走进舞台,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歌声响起,我跟着眼眶湿了。今年“十一”还想办个国庆专场演出,这不一直在申办,不过这疫情一涨一落的不知啥时候能停,自己又不是党员,笃定了心地要庆祝,说是他的心愿。我想想,这“十一”还有几天,他怎么能有时间回家?
我不能再埋怨,那说父母不在家就不在的话也不是没道理,父母不在了,也就是没大家了,只有各自的小家。各家的事业,各家安顺,平安就好。且他也没闲着,在做事。
晚宴上他边吃饭又忽悠我,他招呼他的一群徒弟轮番敬我酒,喝的我晕乎乎地几乎又要相信他了。他高调的嗓门响到餐厅外,他对着大家呼喊:今天今天谁最帅!?
那帮徒弟显然是演练好的,齐呼:大伯大伯今天帅!
他突兀地又一嗓子喊,让我给怼回去了。
他喊的是这个:大伯来了,是不是把师傅就忘了……
显然这一喊没演练 ,徒弟么们略显迟疑,还是有反应极快的:那是那是不可能地……
我到反应的及时没客气地给他怼回去了,我也喊:你们你们少来这一套……
哄堂大笑声夹杂着口哨声,欢乐声,绽开的笑容应对着压抑的疫情,鲜美的羊肉味,沁人心扉。
唉,有理说不清,秀才碰上兵,他猴精。
兄弟,是同胞,是膀子,是砸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无论你走到哪里,天涯还是海角,彼此永远是牵挂,想各家,盼小家,家家团圆,美好时光。
此文补记:
以上此文发表以后,弟弟在家庭圈大发其火,发文追讨,看那措辞如在跟前要指着我的鼻子,(原文如下):@陆树惠 这些评论很多都是神评呢!很有意思哦……你把每次收拾我揍我,让我立正站好了这些事咋不写上呢?你说无产阶级不拯救你,就会滑到资本主义那里这些事咋不说呢?你好像是个救世主!替天行道的人!现在想想你真是浅碟子!
咋办,惹祸了。
我回复他:@陆树铭 如果,你给我立正!如果当年我不是替爸爸妈妈管住你,你上房揭瓦未可知,现在当然不同了,你别记仇,这是那个岁月的记忆好无啦,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陆树铭
暂时没动静,不知还有没有回击我的话,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