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失传的手工冰糖熬制法
2005年,在外打工几年后回乡创业,由于缺乏经验,投资失败。迫不得已,经人介绍,来到了县城一个传统纯手工熬制冰糖的作坊混口饭吃。
由于是朋友介绍,便直接坐车去了那作坊。
在县城下车,朋友带着我东绕西拐,出了县城,又走了半个多小时的机耕道。早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问朋友还有多远,他用手指着离机耕道大概三四十米远的一排瓦房说到:“到了,那就是了。”
“就是这里?”我疑惑的问到。
“是啊,为了帮你,可把我累惨了。兄弟,可别让人说我的闲话啊!”
“放心吧,只要我来了,我就会努力干的。”
我们顺着不到一米宽的石板路来到了这排瓦房的面前,接待我们的是一个60开外的自称是熬糖师傅的老伯。他拍着我的肩膀说到:“小伙子,以后你就跟我打打下手,干的好了,我就教你几招,以后就不愁没零花钱了。”
“好,我一定好好干!”
我那朋友站了一会儿,交待了几句,就叫一个叫燕子的年轻人骑摩托车送他回去了。
第二天,我就开始跟着这个老伯上工了,他姓甘,我就叫他甘师傅了。
这作坊里一共有5个人,一个四十出头的小女人,都叫她刘二姐,自称是老板的妹妹,说话,做事就好像领导一样,指手划脚的。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五大三粗的女人,都叫黄三姐,是她同村的。一个年轻人,也就是送我朋友那个燕子,好像也是老板的亲戚,但比那个刘二姐低调多了,负责拉货的。熬糖的甘师傅,和打下手的我。
吃过早饭,大家就按照既定任务去做了。别人的任务有我的一份,而我的任务却是独我一份的。谁都不许跟我抢,谁也不愿跟我抢。
我穿好了围裙,戴上袖套。便开始了我的工作。
劈柴,敲煤,生火。
按照甘师傅的要求,往大锅里盛水。
从库房扛一袋百斤装的白砂糖往锅里倒。
给装糖水的冰桶刷油。
按甘师傅的要求用细小的棉绳的一头绑住一颗小鹅卵石,另一头绑在桶盖内侧中间的一个凸出来的圆环上。看着就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一切准备就绪,就在大灶边,一边帮甘师傅用铲子搅动锅中的糖水,时不时添点煤在灶膛里。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锅里的水也慢慢的减少。锅里的糖水在不停地翻滚着。
熬糖最讲究火候,甘师傅接过我手中的铲子,时不时的滴几滴铲子上沾的糖水在他旁边灶台上的清水碗里,还用左手在碗里捞什么?我看不懂,但我也不敢问,问了他也不会说。
终于,他叫我把灶门打开,把里面熊熊燃烧的煤铲出一半多来,丢到灶膛下边。
我不经意间看见他竟然从清水碗里扒拉出了一个软绵绵的小球来,揉捏了几下,又丢进了锅里。
过了几分钟,他开始快速的把锅里的糖水往刷好油的冰桶里装,装完了,我把系有石头的桶盖盖上,我们便把它抬到了稻壳堆了一大堆的屋子里的指定位置。
甘师傅吩咐我把稻壳覆盖住冰桶,不能留有缝隙。我做完这些,又去重复刚才的工序。添煤,加水,加糖。
这天,我们整整熬了十锅,午饭都是换着吃的。那间屋子依次摆了两排冰桶,每个冰桶之间都用稻壳塞满了。到最后,把剩下的稻壳全部覆在了冰桶上,把冰桶严严实实包围在了稻壳中间。像一个稻壳山一样。根本看不出内有乾坤。
甘师傅关上房门,用粉笔在门上写上入库时间和开启时间。
晚饭上,又安排了第二天的工作。第二天不用熬糖,但上午也要生火,烧开水洗糖,下午要敲冰糖。
糖还要用水洗,那不化了吗?我实在忍不住好奇问了甘师傅。甘师傅略带深沉,还没开口。那刘二姐略带讥讽地对我说到:“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问什么问?”
我真的无语啊,好尴尬。
“刘二姐,你知道吗?科普一下?”那个燕子帮我回怼道。
我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燕子。燕子对我微微一笑。
“我知道我也不告诉你,况且我也不知道。”
我们都笑了起来。这不就是明显的猪鼻子插大葱,装象嘛!太无耻了,脸皮也太厚了,我在心里腹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