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时,所想的最多的问题就是爱与死亡。这里的爱不是儒家的“爱人”,不是佛教的“大爱”,就是单纯的狭义上的爱情。死亡这个话题相对沉重,各大精神导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活着的人都没有死过,都不知道死后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即使这样,死亡仍然比“人生要怎样活着”这种题材好解答,因为死人都是一种模子,活人有千千万万种样子。所以,“活着”和“自由”先不谈论,浅谈“爱”与“死亡”。提前说明,我既不想要长相厮守,也不想要平安喜乐。或许有人会说:你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大厥其词谈论爱情?没错,我不相信爱情,我会理性的描述一下;我也没有死过,我会尽量理性的描述一下。
爱情这个词是在晚清时期传入中国的,新华字典中,爱情指男女相爱的感情。在没有爱情这个词之前,已经有了牛郎织女、白蛇传、梁山伯与祝英台、长恨歌等经典爱情故事,这一情感不随词汇的变化而改变。爱情独属于人类,以人类的智慧和文化,感情确实比其他生命丰富。有人这样形容过爱情:我看到异性就会想到你,看到你就会忘记其他异性。
男女相爱时,会许下承诺和誓言,承诺和誓言有现在性,不能保证未来。海誓山盟的起源,恰恰是人们无法保证恋人的感情变化。人的感情即有自私也有无私,不论怎么变化都逃不脱他们属于感情。爱情中的自私无私同样逃脱不了爱情一属,所以,不同恋人之间具有不同的感情,但这些感情都是爱情。
我听过这么一个比喻:你有一个糖果屋,你喜欢吃水果,你给对方糖,对方给你水果,这是爱情;你有一个糖果屋,你喜欢吃糖和水果,你给对方糖,对方给你水果,这也叫爱情;你有一个糖果屋,你喜欢喜欢糖,你给对方糖,对方给你水果,这叫不合适。所以,爱情不是很抽象复杂的东西,他与亲情友情相似,单单多了唯一性。
有些人的爱情能跨越数千公里,败给没有留下足够的隐私;有些人的爱情胜过了生离死别,败给了柴米油盐;有些人的爱情胜过了时间,败给了自身的变迁。没关系,这些不是任何的错,这也不会否定爱情本身。
“爱情是性的实现,爱情是实现性的一条稳妥途径,爱情是受保护的性权利也是受限制的性权利。”当然,与此同时,爱情仍是一种感情。一对恋人分手,他们怎么证明爱情存在过?只要他们还记得,那对恋人有过相爱的感情,就足以证明爱情存在过。如果他们都忘记了呢?只要有任意一个世人记得,那对恋人有过相爱的感情,就足以证明爱情存在过。
万一,连一个世人都不记得了呢?没关系,宇宙不会忘记。只要爱情切实存在过,就会被宇宙铭记,继而永恒。
死亡本身已预先包含在生命里面,死亡是人生这个舞台上的一场必然会表演的节目。既然死是必然会来的,那就不用着急。
死亡指丧失生命,生命终止,是生存的反面。以大自然角度说,许多动物能认识到死亡,并对死亡产生恐惧,生下后代确实是一种对抗死亡的方法。最起码,一个人快不行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儿孙聚在堂前总比没人探望要强。我在小说里提到过:一种人会生下孩子,留下血脉传承;一种人会留下精神传承,传递某种意志、欲望;一种人会改变世界,将世界作为传承。
到这里,不提某些人我就写不下去了。
儒家,孔子讲究“杀身成仁”,为正义事业而牺牲;孟子觉得“可以死,可以不死,死伤勇”,为正义事业而活才是最难的。墨家,讲究“士为知己者死”,怎么死就是他们的终极目的。这二家在历史上也曾被放在一起过,总之吧,他们认为人类的欲求对象中,有高于“生”的存在。
道家,庄子的齐物论认为,生与死相同,贪生怕死或者是为名为利而死毫无意义。当然这种方法在大多数人看来是自我安慰,王羲之说,“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把生和死等同起来是扯淡,死亡来临之际,哪个不怕?
柏拉图转述海德格尔的话,“真正的智者智慧是建立在灵魂之上的,至于死亡,无非只是灵魂的最终解放。”释迦牟尼认为,灵魂不灭,永恒轮回。当然,这是不符合马克思主义的死亡观念的,灵魂假设真的存在,更大概率也是魔法化合物之类的东西。
伊壁鸠鲁说,“死与我们无关,因为当身体分解成其构成元素时,它就没有感觉,而对其没有感觉的东西与我们无关。我们活着时,死尚未来临;死来临时,我们已经不在。因而死与生者和死者都无关。”这时候,海德格尔说出那句电影中常用的经典名言,“当你无限接近死亡,才能深切体会生的意义。”
总之吧,作为一个自然人,想这些是无可避免的。难道我说女人是老虎,在坐的各位就能不想老虎了吗?我继续往下说了。
我活着,是认为世间有两个生命体让我认同“人间值得”。我倒是希望,死后灵魂会化作鲲鹏,翱翔在宇宙深处,可惜我并不在内心认同,我还是觉得肉体崩塌后,灵魂和欲望会彻底消失,平行宇宙不存在,阴曹地府也不存在。至于大家,我不知道大家的选择。大家爱信哪个哲学家就信哪个,就算你相信《西游记》,认为秦广王被猴儿打过,也无可厚非。
说回我自己,我并不希望长命百岁,最后死在天伦之乐得氛围中,我只希望自己死在一场荒诞的意外,在意外来临之前,我还是会努力地活着。至于意外和明天哪个先到来,“大可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