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外媒报道,特斯拉在5月1日写给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临港新片区的感谢信中提出,该公司计划在当前的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附近建设一个新厂区,用于生产Model 3和Model Y,预计可增加45万辆汽车的年产能(即达到100万辆),这将成为特斯拉在全球“最大的汽车出口中心”。
此消息一出,立刻冲上了各种热搜,并备受热议。特斯拉内部人士向《汽车通讯社》强调“目前不能对外讨论这个话题”,但哪怕只是“扩产项目”尘埃落定,对于正在努力打赢“防疫攻坚战”并稳步实现复工复产的上海制造业来说,无疑都是一针鼓舞士气的“强心剂”。
上方为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下方为出让地块
超大地块K02-08位置示意图
从目前临港新片区的规划来看,除了与特斯拉超级工厂“一街之隔”的N01-03A地块(原为博郡汽车选址,2021年3月29日流标,46公顷,恐难支撑45万辆产能)之外,今年1月29日调整规划的K02-08地块(占地面积70.6公顷,规划为工业用地,建筑面积约176.4万平方米)最被看好。
上海的竞争者
近年来的外资项目中,恐怕没有比特斯拉更“香”的了。在过去的2021年里,尽管备受“缺芯”、电池等原材料涨价以及供应链不确定性因素等影响,但特斯拉上海工厂仍然交付了48.41万辆电动汽车(其中超过16万辆为海外交付),为特斯拉达成全球全年总销量936,172辆(同比增长87.2%)立下了汗马功劳。
虽然是外商独资项目,但特斯拉上海工厂的零部件本地化率在短时间内就达到了90%以上(未来力争达到100%),有效带动了一批相关产业链配套企业入驻临港新片区(宁德时代、延锋汽车、广微万象、东山精密、麦格纳、李斯特等约20家智能新能源汽车产业项目已落地,目前临港新片区集聚的100多家智能新能源汽车相关企业中,不少都是特斯拉的供应商),同时形成了由苏州、宁波、南通、无锡、绍兴、台州、南京、常州等长三角“包邮区”新能源汽车产业链组成的“朋友圈”,涉及动力总成系统、电驱系统、充电、底盘等十大部分的数百家供应商。
2021年10月末,特斯拉还颇为低调地建成并启用了特斯拉上海研发创新中心和特斯拉上海超级工厂数据中心(用于存储工厂生产等中国运营数据),前者是特斯拉首个设立在海外、以整车开发为基础的研发中心,未来将兑现马斯克在上海超级工厂首批新车下线时许下的“制造适合中国市场的产品”的承诺。
今年1月举行的特斯拉财报电话会议上,特斯拉CEO埃隆·马斯克曾公开表示,该公司正在为新工厂进行选址,可能会在2022年底宣布新工厂选址。此言一出,迅速吸引了多达10座城市(沈阳、广州、深圳、青岛、宜宾、重庆、合肥、武汉、西安、珠海等)参与到对其“第二工厂项目”的争夺之中,此前沈阳大东区的“官宣”还被特斯拉“火速”辟谣。
不过,这份“名单”虽然很长,但结合坊间传闻的七个选址条件(土地优惠政策;低息贷款;税收优惠政策;完备的汽车全产业链;足够多的熟练产业工人;距离大型国际港口300公里以内;所在地有美国领事馆)来看,虽然具有吸引力的优惠政策几乎是人均“标配”,但后几条却涉及到了城市的“内功”,那些汽车底蕴薄弱、区位优势不突出的城市自然首先被“拒之门外”。
虽然这“七个条件”被认为是网友参照“上海模式”的“照葫芦画瓢”,但包括全国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秘书长崔东树在内的众多行业专家也认为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特别是想要吸引特斯拉这样的新能源超级“龙头”,不能光靠政策支持,“完善的汽车上下游产业链”“靠近需求旺盛的核心市场”“物流体系发达的大型港口”这三大硬实力才是不可或缺的。
分析下来,能够符合特斯拉严苛要求的其实只有吉林、上海、广东等少数汽车强省/市,而这三强恰恰为我国汽车工业提供了约三分之一的产量,但如果考虑到国内国际物流优势的话,那么作为我国汽车制造第一大省的广东无疑颇具竞争力。
作为中国第一大汽车城((2021年广州汽车产量在全省占比高达90%左右,还以296.64万辆的产量超过上海的283万辆)),广州拥有大量乘用车企业(广汽本田、广汽丰田、广汽乘用车、广汽埃安、广汽菲亚特、东风日产、恒大汽车等);汽车零部件配套企业云集(广州还在重点构建新能源及智能汽车的多元化汽车零部件基地),智能创新企业及人才众多;此外,作为中国最大的贸易城市之一,广州还拥有能与上海相提并论的世界级大型港口,各种交通设施完善,路网四通八达,能够快速连接粤港澳大湾区。
需要指出的是,早在2018年,特斯拉在中国为第一家工厂选址时,广州南沙区就制定了吸引特斯拉的“T计划”,虽然当时未能“牵手”,但目标要在2025年基本形成“粤港澳大湾区世界级汽车产业集群”的广州现在仍然急需注入“新鲜血液”,进一步刺激整个汽车行业的活力,带动良性竞争,因此不存在网络上所说的“不需要特斯拉”。
上海的综合优势
而被认为是特斯拉选择异地再建新工厂的最大驱动力,其实是“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考量。在经历“抗疫攻坚战”之后,很多汽车产业人士都在反思JIT(Just in Time)生产模式所带来的供应链脆弱性问题。智己汽车供应链总经理王建峰此前在分享“保供”感悟时就透露,许多主机厂都在计划要求供应商建立充足的库存准备(包括在异地建立中转库),同时许多供应商也会通过兴建新的生产基地来增强产业链韧性。而在这样愈发注重产业链安全的氛围下,特斯拉自然也不能置身其外。
不过,特斯拉有关内部人士之所以透露新工厂是“扩产”而非“第二工厂”,源于此次不仅放出了“第二工厂(即扩产新增45万辆产能)”的风声,还有消息称未来“新工厂(100万辆产能)也将落户临港”。虽然未经证实,但此举已经大为提振了上海及周边高端制造企业的信心和士气。结合外媒披露的“上海超级工厂计划从5月16日实施两班制度(日产量才从目前单班1200辆提升至日产2600辆),尽可能恢复到疫情前水平”等利好信息,也能反映出上海在抓好疫情防控的同时,正严而有序、全力推进助企纾困、复工复产的各项工作。
据特斯拉内部人士介绍,在上海及各地政府支持下,特斯拉以及产业链上下游100多家零部件生产商正在逐步协同复工复产,目前上海市内已成为特斯拉供应商伙伴中复工复产比例最大的区域。而位于浙江、江苏等省的特斯拉供应商也在政府指导下积极联动、保证生产,打通物流支持特斯拉整车制造。这对上海及周边地区的复工复产、经济复苏起到了积极推动作用,为整个中国汽车产业注入了“血液通畅”的“电泵”。
上海超级工厂所展现出来的特质不只来自于“45秒下线一台车”“通过一体式压铸机减少了370个车身零部件”“用集装箱当作流动仓库来代替传统的物流车间”等产业创新,也要看到上海自贸区临港新片区的制度创新和贴身服务,帮助特斯拉上海工厂实现“当年开工、当年竣工、当年投产”,不断跑出“特斯拉速度”,这些经验也变成了可复制和可推广的“特斯拉样本”,被临港新片区运用到龙头集聚、人才招引、政策扶持、出口贸易、金融创新、港口交通、政策制度、应用场景等各个方面,展现出上海良好的营商环境和这座城市对外开放的决心和行动。
诚然,长三角在供应链和物流成本方面有着明显的优势,但并非“不可取代”。在《汽车通讯社》看来,在不确定因素仍然存在的当下,无论是“扩产”还是“新工厂落地”,特斯拉再次选择临港新片区,都代表着对上海的制度创新和企业服务创新的认可以及对中国经济长期向好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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