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1日,在国新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公布了最新的中国人口数据:2018年末中国大陆总人口(包括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现役军人,不包括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和导航省以及海外华侨人数)139538万人,比上年末增加530万人。全年出生人口1523万人,人口出生率为10.94‰;死亡人口993万人,人口死亡率为7.13‰;人口自然增长率为3.81‰。
之前,多家机构曾发布调查数据,认为2018年中国新出生人口已经降至1500万以下。
这一数据表明,2015年开始实施的全面二孩政策,并没有像人们预想的那样给中国带来人口出生的高峰。在还没有实行全面二孩政策的2014年,当年新出生人口1687万。2015年9月实现全面二孩政策后,2016年的新出生人口攀升至1786万,达到2000年以来的最高;2017年新出生人口回落至1723万;2018年新出生人口较前年减少200万。
2018年是中国实现全面二孩政策第三年,新出生人口反而下降了。如果这种趋势延续下去,对中国而言,意味着人口红利的彻底消失。
持续的低生育率会导致人口快速老龄化。人口老龄化有两个概念,一个是指老年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大,另一个是指人口年龄中位数上升。2017年中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占比17.3%。如果按2016年新生人口计算,到2030年中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占比将达到25%,但如果按2016年到2018年新生人口趋势计算,到2030年中国60周岁及以上人口将超过30%。中国人口年龄中位数2015年为37岁。恒大研究院预测,按照目前趋势,到2030年、2050年将分别升至43岁、50岁。
人口加速老龄化会使中国面临“未富先老”的难题。改革开放后,充足的劳动力资源是经济取得飞速发展的一个主要原因。如果处于长期低生育率,中国劳动力供应就会不足。2017年中国人口总抚养比为39.2%,仍处于人口负担较轻时期。中国经济总量虽然已经是世界第二,但中国人均GDP还很低,依然是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应该在人口总抚养比数据变大前,让生育率保持在一个合理水平,而不是任由现在生育率持续下降的趋势蔓延下去。
中国生育率为什么会下降?仔细分析,大概有四方面原因。
首先是生育政策的影响。多子多福是中国人的传统思想,因此婚后多生孩子是过去中国家庭很正常的事。但从1978年开始,中国阅批考虑到资源承受能力,以及人口质量,决定实行以“独生子女”为主要内容的计划生育政策,一个家庭只允许生养一个孩子。这一政策一直到2014年才放松。计划生育政策让许多中国育龄夫妻人感觉到,生养一个孩子也挺好,改变了多子多福的生育传统思想。因此在实施全面二孩政策后,大多数育龄夫妻依然选择只生养一个孩子。
其次是生活压力的影响。中国经济发展了,但人们的生活压力却也增加了。住房、教育、医疗等直接成本大,养老负担重,抑制了育龄家庭的生育意愿。以教育成本为例,根据新浪教育《2017中国家庭教育消费白皮书》抽样统计,学前教育阶段教育支出占家庭年收入的26%,义务教育和高中教育阶段占21%,大学阶段占29%。多生一个孩子,家庭生活质量就会大幅下降。
第三是育龄妇女规模减少的影响。恒大研究院的调查数据显示,中国育龄妇女数量一直在下降,到2030年,20-35岁主力育龄妇女规模将比2017年减少31%。
第四是女性社会自主性提高的影响。目前中国社会上男女平等已经基本实现,在家庭生活里甚至女方占主导地位。女性学历教育普遍提高,经济上也获得独立,晚婚晚育现象日益突出,还有许多城市女性选择不婚,或者成立丁克家庭,这些都影响到了生育率。
人口是经济社会发展的基本要素和动力,西方一些国家生育率过低已经引发了社会发展问题,在这方面中国应该引以为戒,并未雨绸缪。确保生育率保持在一个合理水平,这是未来社会的需要,更是国家发展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