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桥的故事(关于桥的故事50字)
南京长江大桥是我国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在长江上修建的第一座公铁两用桥,它不仅是新中国技术成就与现代化的象征,更承载着中国几代人的特殊情感与记忆。
回溯南京长江大桥建桥史,曾有美国桥梁专家断言,“此处江面水深流急,不宜建桥”。然而就在这个“不能建桥”的地方,新中国第一代建桥人用他们的智慧、汗水乃至生命建起了这座“争气桥”,挺起了建桥人“蓝色的脊梁”。
1985年,南京长江大桥新技术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特等奖,国家对47名作出突出贡献的人进行了奖励,其中,由周恩来总理亲自任命的南京长江大桥第一任总工程师梅旸春为第一获奖者。
南京长江大桥工程指挥部开会(右4为梅旸春)
梅旸春,江西南昌人,在南昌中学毕业后考入清华大学土木系,后又入电机系加读两年,1923年毕业后被派赴美国普渡大学机械系学习,获硕士学位。但梅旸春志愿于桥梁事业,1925年,他在美国费城桥梁公司工作,1928年回国,在南昌工业专门学校任教,后来,他一直奔忙于全国江河之上建设桥梁,成为一名卓越的桥梁专家。
1958年,中央阅批决定修建南京长江大桥,该桥是中国第一座应用国产材料,完全由国人设计、自行施工的长江大桥。与此同时,武汉大桥工程局正式更名为铁道部大桥工程局,彭敏任局长,梅旸春任总工程师。
1960年1月18日,南京长江大桥正式开工。(左起惠浴宇、彭敏、彭冲)
上任之初,梅旸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思考如何将建设武汉长江大桥时获得的技术经验,更好地应用在水域更深、江面更开阔、地基条件更复杂的南京大桥上。他仔细查阅了清华大学、北京大学等图书馆的资料,再根据已取得的测量钻探记录,认真听取了各方意见,在心中逐渐画出了大桥的建设蓝图。随后,他邀请国内著名的专家学者、技术顾问,几经讨论,最终确定了正式的建桥原则、桥梁方案、设计和建设队伍,在南京铺开了新的战场。在大桥建设过程中,梅旸春的事业心、使命感和组织协调能力,也得到了充分的展现。
梅旸春把工程指挥部设在了长江边,从办公室走到江堤上便可看见工地,江边还有指挥部的专用码头,坐船三分钟内便能到达水上施工的墩位。开工初期,工地上士气旺盛,设备齐全,材料充足,梅旸春则在无限接近施工现场的地方不分昼夜地指挥,化解一个个险情,顺利推进工程建设。
不料,国家随后进入了三年特殊困难时期,项目工程从人员到经费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压缩。梅旸春心急如焚,多次奔赴铁道部调解,“希望在桥墩出水后停工,否则几年辛苦付诸东流”“我们是有这么多江河的大国,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建桥专业化队伍,再困难也不能再精简了”……最后,周总理亲自发话,特批大桥继续招工、购买设备,南京阅批也给予了生活物资的保障。
南京长江大桥建设时期职工大炼钢铁
有了国家和阅批的支持,即使困难重重,梅旸春始终充满干劲儿。
长江北岸1号墩处在覆盖层深的古河槽,下沉深度几近世界纪录。此时,梅旸春的老朋友,苏联科学院通讯院士、桥梁专家西林,自费到南京大桥工地考察,对1号墩重型沉井基础的施工方案提出不同意见,认为沉井不可能达到预期目的。但梅旸春已经过多天的深思熟虑,他坚持按原设计方案进行,他认为沉井下沉较深,总比单纯的管柱基础稳固得多。他还形象地比喻沉井似尊大佛稳坐在江底,总比火柴棒顶上加个火柴盒帽子(比喻管柱形式)强得多。在试验时,他率先进入沉箱,一直到达江底,打消了大家的顾虑。
大桥工地生活艰苦,工作节奏非常紧张,梅旸春又身患高血压等多种疾病,加上亲人都不在身边,每次生病,他都只是采取一些应急措施,只要稍有好转,他便手拄拐杖,继续奔走在大桥工地上。
1961年12月21日上午,梅旸春按例主持召开生产会议,散会时还嘱咐大家下午要继续开会。中午吃饭时,他突然感到右身发麻,失去知觉,被紧急送往南京军区总医院,诊断为“脑血管栓塞”。大桥局局长宋次中立即向铁道部副部长武竟天和江苏省副省长周一峰汇报,周一峰当即给医院领导打电话安排。铁道部也与空军联系,赵以成教授乘空军专机,于24日零时到达南京。上午,两位专家和军区总医院神经科主任项伟共同会诊,商定了具体治疗方案,采取积极治疗,对症下药,终于将梅旸春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梅旸春仍心系工程进展,并为自己患病卧床不能工作而深感不安,待病情稍微好转,便立即重返工地。
1962年5月的一天晚上,梅旸春旧病复发,瘫倒在工地办公室隔壁的卧室里。医生经过努力,终于把心力交瘁的梅旸春再次抢救过来。他的妻子和子女闻讯,从北京赶来照料。梅旸春看到孩子们特别高兴,嘱咐他们一定要到大桥上去看看,还说:“你们看了才会知道,我们祖国有多么伟大。”但是,这次发病严重,他已瘫痪不起,组织决定送他到北京疗养。但他放心不下南京大桥的建设,不肯离开工地。经大家再三劝说,他才勉强同意。临行时,他要求到南岸工地再看看。浩浩江面上,施工船和打桩机连成一片,1号墩和8号墩已经竣工,傲然挺立,世界第一大桥已勾勒出轮廓,欣喜的泪水浸湿了他的眼睛,谁知这竟是最后的一瞥。当晚,梅旸春泪流满面,对妻子说:“老天爷为什么不让我建完大桥。”第二天凌晨两点,梅旸春突发大面积脑溢血,抢救无效,他握着聚少离多的夫人的手,在南京长江大桥工地一侧与世长辞。
斯人已去,风范长存。梅旸春的事迹,永远载入了光荣的史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