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信里聊天的时候,不知道以什么方式结尾,以表情包对话的话,又有“尬聊”的嫌疑。当对方开始发频繁发表情的时候,就隐约感到是时候终止聊天了。当然,我也经常用表情包聊天。
不可否认的是表情包的功能真的很强大,不仅能活跃尴尬的文字聊天氛围,让对话框不再枯燥,还可以弥补语言的不足,成为语言的替代符号。
但不同的表情包代表了不同的群体,父母亲这一代有他们意向的表情包,90后或者00后这些年轻人,也有这些群体流行的表情包,米素、特点皆充满了个性,分分钟成为一个有趣的人。
作为存在于互联网时代的亚文化,表情包既带有亚文化的一般性特征,又被赋予了与网络传播相适应的新内涵。网络群体之间通过表情包进行交流,传 递的不仅是表情包的字面含义,还包含着深层次的心理诉求,在网络中构建了全新的亚文化场景。
尼尔·波兹曼指出,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形式出现。波兹曼的说法或许有点夸张,但是不可否认,表情包比文字更具有娱乐性。这样的娱乐性可视为对严肃的社会主流文化的逃离与解脱,通过恶搞、戏仿等方式,亚文化群体自娱自乐。
亚文化对社会主流文化的抵抗是伯明翰学派亚文化理论关注的核心问题。亚文化是与身处的阶级语境相联系的,青年亚文化产生于社会结构和文化之间的一个特别紧张点,它们可能反对或抑制主导和主导的价值和文化。更为准确地说,亚文化可能产生于由于发展引起的社会迁移的语境中。
在社会转型过程中,贫富差距、公平与法治等问题较为突出,处于社会边缘地带的群体对这样的现实感受尤为明显,但又无力改变,因而他们转向了非主流的表达方式以示对现实的反抗,但是这种抵抗只是仪式性的。
伯明翰学派认为,抵抗的背后是亚文化群体寻求“认同”的需求。认同是指人们在社会互动过程中,对自身角色以及与他人关系的一种动态的评估或判定。亚文化主要建构的是个人认同、集体认同以及文化认同。网络空间给表情包的爱好者提供了一个自我认同的场域,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他们可以表达真实的自己,融入集体。
亚文化群体的抵抗是仪式性的,这种温和的抵抗很少会转化为动摇主流文化统治地位的实际行动,因而具有协商性,协商的结果就是主流文化对亚文化的收编。
赫伯迪格提出,亚文化被整合和收编进占统治地位的社会秩序中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商品化收编,二是意识形态收编。表情包被收编的现象主要存在于商业化收编上,按照赫伯迪格“亚文化与为它服务同时也利用它的工业之间有着暧昧含糊的关系”的观点,表情包与娱乐产业密不可分。娱乐产业在为表情包提供市场的同时,也把一个个表情符号转化成了商品,进行大规模的复制生产,并且获得盈利。
文字传播仍然是网络群体传播的主流手段,但是表情包这类亚文化传播手段的加入给网络群体传播增添了新气象,强化了其特征。
就大段的文字而言,往往带有作者强烈的主观色彩,尤其是意见领袖的言论,即使是在网络群体中,也会对成员产生压力,使得某些成员不再敢发表自己的意见,在行为上产生从众,甚至形成极端化的群体意见。久而久之,网络群体中的平等性、开放性就会受到影响。
但是亚文化不会带来这种压力,无论是作为网络群体中的意见领袖还是普通成员,发出一个简单的表情,或者一套系列表情,都可以看做只是一种消遣、娱乐,也许普通成员没有能力回复意见领袖所发表的意义深刻的言论,但回复一个表情还是轻而易举的。通过表情包的你来我往,群体之间的交流增多,关系被拉近。游离在主流文化之外的亚文化交流方式增强了网络群体中普通成员自发交流的欲望,也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由于群体压力所造成的平等性的流失。同时,网络群体中个体的自我意识强烈,不受规则束缚,亚文化能够成为其冲破常规、展示个性的手段。
最后,回答题目的问题,发表情包到底是不是一种敷衍?!答案是表情包本身无罪,表情包只是一种表达方式。敷衍才是一种行为,很容易会被感受到,模糊不清、表里不一、半推半就这样才是敷衍,分场景、看情况、揣意图。其实,我真的很喜欢那些有趣的表情包啊,欢迎斗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