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蘇軾和赤壁賦賞析讀書啊,我信赖但有朗朗書聲出破廬,遲早有一日有萬鯉躍龍門之奇象。
導語:《前赤壁賦》具有很高的藝術欣賞價值。其寫景狀物,體物之工,妙傳造化,不少文學工作者都對這篇賦有所賞析,下面是小編為大傢整理的賞析,供大傢欣賞。
仕途崎岖,屢遭貶謫;人到中年的蘇軾,漂泊黃州,與密友兩遊赤壁,極目渺渺蒼穹,感伤人生短促,若干壯志隨風消逝,若干期許轉頭成空,他卻未言失意沮喪,反以豁達胸懷寫成前後《赤壁賦》,紓解胸臆苦悶,重尋人生快樂之源……
清風明月,水光接天,本就是用來賦閑邀客的,簫歌奏和,詩酒相發,原也是借以寄情抒傲的,前兩段寫眼前美景自是實況真事,為全篇渲染氣氛、醞釀情緒。一樂一悲,後先相應,人生之無常難測、世路之乖舛多戾不正云云嗎!蘇軾說的“多難畏事”似乎在眼远景物中疊印出瞭深微隱曲的文脈和心跡。文吧,“其賦事也,則於事有觸;其賦物也,則於物有況”(徐師曾《文體明辨》序說);“睹物興情,情以物興”(劉勰語),兩段敘事、寫景、引情,意在鋪陳,提起下文,是本賦的基礎。心吧,作為“烏臺詩案”受害者的蘇軾,應該有兩重:一是他太精彩,“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為當路者沮之”;二是他的性格和遭際,早已練就瞭他處驚不變、逆勢順迎的本領。他不乏詩友過訪,亦不缺野老相問,然则“望尤物”垂顧的期望還不能能消弭,為朝廷所用的執著會時時撞擊心扉。
三四兩段借賦之本體,主客問答,即景懷古,暢論變與不變的哲理,這是全文的重心。
這裡主也是客,客也是主,互為參照、相為表裡。之所以接纳此種形式,一則行文上顯得奇崛多變,有助開掘,生發義理;二則與此前山水風物、心緒升降後先映照,恰似此蘇與彼蘇在意氣相鬥相和、自說自話,正是云云,被排擠、遭貶謫的心中鬱結苦悶,就在這輕松的對答中得以消解緩釋。
“釃酒臨江、橫槊賦詩”,一世之雄的曹操何等氣魄;雄姿英發、指揮若定,少年得志的周郎何等風流。贊耶羨耶,抑或兼而有之,但借客一聲“现在何在哉”的反問,一下子使詩人蘇軾的精神空間提升到一個超邁古今、獨步天下的舒闊境界:偉大與细微原是一回事。執迷也罷,超脫也罷,出將入相也罷,臨漁問樵也罷,在歷史的長河中都不過是短短的一瞬。既然特殊的世事都將轉空,橫空的人物終成過客,人還必要去執念一物,不托意於簫音、不縱情於酒歌嗎!人事云云,造化亦然。水月之屬,變是永恒的,不變也是長久的。人作為大千世界的一分子也是與時同進,與物相生,不會是一種姿態和面目。西方哲人的“人是萬物的尺度”,在蘇子看來,是可以顛倒來用的。既然“萬物皆備於我”,既然人事上所取有限,人為何不拜自然之賜,盡享清風之爽、明月之潔呢?借眼远景,因當前情,作者以曠達的胸懷、超然的態度,不滯於物,無礙於事,讓自己的头脑休假,精神散步,誰人能有此等襟懷和能耐?而且全篇景、情、理水乳交融、相互應發,筆端寄興,興盡而止。無論內容或形式此賦均堪稱登峰造極之作,垂之永远。
其實,英雄豪傑之悲,纷歧定是嬴不得全世界的淒慘,而是窒礙難圓、賠上性命的死呆。生命的來臨與消逝,纵然蓋世英雄也無法過問,不能預知。普通人物的悲痛,是生無補於時,死無傷於世,而生死動靜,隻不過與蜉蝣寄予天地無異。至於挾飛仙以遨遊的樂趣、抱明月而長終的夢想,不論偉大的聖賢,抑或卑小的漁樵,都無法實現。蘇軾正是參透這一至理,他在精神上才占據瞭凡人難及的高地,無論何種風浪,各样刀劍,都不能動搖他头脑的邁勇、精神的高貴。這就是蘇軾。
北宋神宗米豐五年(1082),蘇軾因“烏臺詩案”謫為黃州團練副使,其間,他縱情山水,兩賦赤壁。众人稱夏歷七月十六所作為《前赤壁賦》,十月十五所作為《後赤壁賦》,是為一時名篇,千古力作。
主客問答的辭賦結構
賦是介乎韻文與散文之間的一種文體,自荀子《賦篇》創其名後,歷史上先後有鴻篇巨制的漢賦、駢偶講究的駢賦、格律嚴謹的律賦。至唐,科舉考試中仍要按聲律平仄寫賦。杜牧的《阿房宮賦》【人生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可稱濫觴,宋歐陽修《秋聲賦》已趨成熟。蘇軾才華橫溢,他擺脫瞭堆砌典故、拘守聲律的束縛,在句法自由、結構自由、韻律自由中,既保持賦的形體,又含詩味的濃鬱,且與散文亦迥乎有別。因此,《前赤壁賦》行走自由、似詩如畫,可以說是散賦中傑出的代表作。
歷來遊記以遊賞山水為題材,大多用記遊寫景抒情為常法。蘇軾遊記赤壁,推陳出新。首先,他記敘之體是虛擬的主客對答的結構形式。主客對答是賦體中的傳統手法,主與客都是作者一人的化身。在《前赤壁賦》中,客的觀點和情绪是蘇軾的一样平常感受和苦惱,而主人蘇子所抒發的則是他超脫地俯察人與宇宙的領悟,而這一切則是通過嗚嗚洞簫、主客設問引起。其次,辭賦行文多用排比、對偶,即所謂韻文,此亦是賦的主要特點。但《前赤壁賦》每段首句或開頭幾句又多為散句。如首段“舉酒屬客”“少焉”為散句,第二段開頭“於是飲酒”是散句,第三段客曰散句更多,第四段則以散句為主。可見,全文散句成份多處。然则,既然是賦,則應該用駢句或近乎駢句為主。《前赤壁賦》以四字六字為多,幾同於“四六文”。讀之於整飭中見參差,整齊中顯自由。這樣既顯示瞭傳統賦體那種特質和情韻,卻又做到保留而不拘泥,講究又不為束縛。最後,辭賦講究聲韻美。《前赤壁賦》多處押韻,卻換韻較快。每段一韻或幾韻不等,而且換韻處往往是文義的一個段落。如第一段的“天”“然”“仙”,第二段的“慕”“訴”“縷”“婦”,第四段的“鹿”“屬”、“粟”“窮”“終”“風”,以及末段的“主”“取”與“色”“竭”“適”等。總之,《前赤壁賦》以文為賦,藏韻於不覺;借客設問,嘆人生之如寄。用辭賦之語言形式,卻又棄尋常之套路,以至象“若夫”“爾乃”“是以”等等也拋而不用。這是大傢的蘇軾兼取散文和辭賦的優點、手法作賦,是蘇軾此賦出新處,亦是絕妙處。
詩化的景情融合
讀《前赤壁賦》,我們感应蘇軾寫的景美。你看,一葉扁舟浮在茫茫江面,月色水光與天宇合一。以至於江動還是船移,禦風還是乘雲,是實景還是虛象,說是又不是瞭。然而,文章寫得卻是常景,正如清代文學傢方苞所說,“所見無絕殊者(沒有什麼特別與眾差别的地方),而文境邈不能攀”。文章寫的是常景,是山水,是風月。然则,為什麼又有云云感人的魅力呢?答曰:它的景是詩化的景情融合所致。
文章通篇以景貫串,“風”和“月”是主景,山水、江水輔之。首段“風”和“月”開卷。“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和“月出於東山之上,倘佯於鬥牛之間”幾句,極凝練簡潔點出風月,寫出江景。接著,文章反復再現“風”和“月”形象。如歌中的“擊空明兮沂流光”,客引曹操的“月明星稀”及“抱明月而長終”、“托遺響於悲風”
,蘇軾答對的“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都緊緊扣住瞭“風”和“月”。這種景物的連貫,不僅在結構上使全文渾然一體,而且還溝通瞭全篇的情绪脈絡。你看,秋江的清風,澄凈的星空,月移船行。無邊的風月渺渺入懷,人好像在仙界飄。正當主客陶然其中正感应一個“樂”字時,扣舷而歌卻又引出瞭纏綿悲涼的洞簫聲,剎那間情緒轉向瞭莫名的惆悵。這是借景生情,景是情的外觀;情由景生,情是景的內涵。文章接著下來,由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句,再從客的口中,用曹操這個歷史人物來抒發情绪。當然,這中間,蘇軾是借景物、地點的關合。最後,仍從眼前的明月、清風引出議論,即人們常見的山水、風月的變與不變、有窮無窮來感嘆人生。可見,“風”“月”這慣常的景致,起始寫來又極似閑筆,在《前赤壁賦》中卻因為“空明”“流光”之景,生出“樂甚”“愀然”之情,而讀者則是在不知不覺中為這常景打動,為這情绪的抑揚升沉所吸引。因為,這景這情,有歷史人物的業績,有古戰場的空寂,有作者的曠達和惆悵。文章正是這樣由於景物的反復穿插,悲喜之情的不斷消長,作者情绪的愉快吐納,使景情融合達到完善統一,使常景產生云云感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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