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巷子里有涂鸦时，乱扔广告纸的比例上升了一倍；扔一个看得到钱的信封在地上，附近脏乱差的，拿走这个信封的人数比例25%，而环境整洁时，顺手牵羊的比例是13%。

研究还表明，办公室环境和渎职行为，关联极大。

不好的环境，一个小的细节，竟然影响到了人们的道德判断和行为！

同样，当看到有人在捡拾广告纸时，乱扔广告纸的行为从39%马上下降到4%。

这，不由不让我想到一个词语：防微杜渐。

袁了凡的功过录，就是让自己防微杜渐，改变命运。

大秦律法“弃灰于道者，黥”，更是从法制的角度让老百姓在细微的事情上不要犯错误。

我们心学中人，防微杜渐，省察克治，更是我们的日常。

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自律，才能自由》。自我约束，约束那些过分的贪欲，约束那些泛滥的情感，约束那些冥行妄作，才是为人正道。

“只为世间有一种人，懵懵懂懂的任意去做，全不解思惟省察，也只是个冥行妄作。”（《传习录》）

但，肆意妄为，人人快活；防微杜渐，步步辛苦。

做人，又何必这样呢？

怎样，既能享受生活，又能不让私欲掌控你我呢？

我自己的修习经验，就是把握一个“度”。

度，这个字，是老祖宗留给我们的法宝。

温度，湿度，频度，长度，高度，程度，风度。

温度太高，就热了，太低，就冷了。

比如我酿造米酒。到了夏天，就要休息了；因为，酵母菌（帮助由淀粉转化的糖，转化成酒）在31度以上，会过于活跃，酒质不能保证。到了太冷的时候，我很担心；因为在0度以下，酵母菌又要休眠，不工作了。温度对于米酒来说，太重要了。

空气里的湿度太大，大家会感到烦闷；空气里的湿度太小，大家会口干舌燥。

大家在说“存天理，去人欲”的时候，都会举到性欲的例子。同样，你纵欲太多，频次太高，也会伤害自己，像西门庆一样一命呜呼。

长度和高度，也都有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比如身高，太高了，进不了很多人家的门；即便是打篮球，需要高个子，也有一个度，否则就太不灵活。

防微杜渐，就是细微地感知，在合理的范围波动，而不要越过这个度。

这个度，也是天理。

任何逾越这个“度”的思虑和行为，都要警惕，都要避免。

“度”在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说，防微杜渐，也在生活的方方面面。

所谓“道在屎溺”，或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在“度”之内，肆意快活；在“度”之外，防微杜渐。

这也是做人的本分吧。

此为艾庭专栏“能饮一杯无”第193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