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报·豫视频记者 朱长振 摄影 朱长振
1931年至1945年间,他们直面抗击侵略者,留下惨烈的血色记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抗战老兵(以下简称老兵)。据多名资深志愿者估算,全国目前尚健在的抗战老兵已不足3000人,河南已从发现最多时的1600多名凋零至不足400名。多数老兵无声地散落在历史的褶皱里,河南亲历“七七事变”的老兵郭运生没能活到110岁,或许是最后一名参加过卢沟桥战役的老兵。
近年来,社会各界积极开展“关爱抗战老兵”公益活动,对抗战老兵们给予物质、精神双重关怀,这也形成了一种精神风尚。关爱老兵不仅是为了让这些老英雄晚年衣食无忧,这也是对抗战精神的传承,也是对国家英雄的赞颂,更是对那段历史的铭记。
【2003年】2003年前后全国发现的抗战老兵数量很少
在全国“关爱老兵”志愿者圈内,”失败的匈奴”(以下简称“匈奴”)比“李磊(真名)”的名气要大很多,其实这两个名字同属一个人。34岁的李磊,更愿意大家称呼他“匈奴”。自2003年开始,“匈奴”已开始成为一名“关爱老兵”的铁杆志愿者。
1977年出生的“匈奴”技校毕业后,到洛阳一家肉联厂当了一名电工,属于“正式工”一族。他至今对他在现场看到的一名老兵手拿布满弹痕的钢盔的情景记忆犹新。“听完老兵讲述,大家都被震撼了,当时还跟他合了影,可惜没留地址,此后就再也找不到他了。”忆及往事,“匈奴”不无遗憾。
就是从那时起,“匈奴”开始有意与其他志愿者一起寻访老兵,并把他们的经历、生活境况等信息上传至网络。
当时许多人对此很不接受,连周边的同事朋友都不理解,所获消息来源很少,且多不准确,经常跑“冤枉路”,很难和别人讲清楚自己是谁,在做什么。提起当时的景况,“匈奴”一个劲地称“难”。
远在山城重庆的”大胖哥“(网名)与“匈奴”很熟,他们都属全国最早一批的”关爱老兵“志愿者,”大胖哥“的真名叫陈文平,他现在的身份是深圳市龙越慈善基金会顾问,7月5日下午,他在接受大河报记者采访时同样称”匈奴“他们是全国第一批关爱老兵的志愿者,没人统计过那时究竟有多少名志愿者,来来去去,都是兼职做,而全国的老兵数量更是无法统计,发现的也都是零零星星的,更多的是处于”地下‘状态,也有好多不愿意暴露自己真实身份的。
“匈奴”与“大胖哥”总结2003年前后全国关爱老兵情况时称,那时主要获取信息、发布信息主要靠“信息巷”和“老兵论坛”,那时候网络还不像现在这么发达,既没有微信,也没有短视频,主要是全国有几个网站,不间断的会登载一些与抗战有关的文章,而以“洛阳信息巷”为代表的各地信息巷成为关爱老兵志愿者交流的主要平台:”我们最初获取信息,接受捐助,主要就是在信息巷和论坛里“,”匈奴“说。
在谈及2003年前后全国发现抗战老兵的数量时,”大胖哥“称也就几百名吧,”匈奴“自己当时定的目标是发现100名,其实他与伙伴们当时在洛阳周边发现的抗战老兵仅有十几名。
一名远征军老兵归国后与亲人团聚
【2005年】抗战胜利60周年
当年,全国多个网站开始征集老兵信息,并组织志愿者开展“关爱老兵”活动。已成为老兵论坛管理员的“匈奴”,负责整理老兵档案和组织当地志愿者活动。
那年8月15日,“匈奴”与另外一些志愿者一起把寻访到的7名老兵请到洛阳,不仅为他们定制了蛋糕,还在社区晚会上介绍他们的抗日经历。“现在他们全都去世了,关爱老兵是抢救性工作。每每提及这些,“匈奴”都会十分感伤。
2006年,是“匈奴”与网站联合捐助100名老兵3年计划的最后一年。“我们对老兵进行一对一援助,每人每月150元钱,期限为3年。”他解释。
“匈奴”和同伴们完成了这个计划。在这期间,通过对老兵越来越多的接触和对历史知识的恶补,他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有一种历史使命感,觉得有必要坚持做下去。”就在当年,他辞职后去了趟云南。
在云南20多天,“匈奴”收获了与40位抗战老兵的合影及一些珍贵资料。“那些老兵全生活在云南偏远地区,我有时步行,有时坐拖拉机或摩托车,有好多次遇险经历,不提了。搜集到的老兵资料,都是无价之宝,值了。”他说。
“匈奴”来说,关爱老兵活动,2005年是个节点,因为一些志愿者已逐步汇聚,也有媒体公开报道了,许多老兵也开始愿意讲述自己的抗战故事了,老兵的信息资料逐渐多起来,各地志愿者团队也开始相继涌现。
老兵相见分外亲切
【2007年】“七七事变”70周年纪念日 9名老兵重返卢沟桥战场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在宛平城外,卢沟晓月前,老兵们列队报数并行军礼。
2007年7月7日,是“七七事变”70周年纪念日。
“殉国者已共清风明月,幸存者常忆铁马冰河”——此前,“匈奴”先在自己负责的论坛上发出了这样的帖子:自1937年抗日战争在北京卢沟桥打响第一枪至今,转眼已是70年沉浮。那些在烽火硝烟中奔波过的汉子,那些曾经在塞月寒光下夜行的兵戍,今又何在?
1937年7月7日,侵华日军在卢沟桥制造事端,继而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在军长宋哲元的指挥下英勇抗击日寇。2007年,一直坚持抗战采访的北京作家方军先生在“匈奴”等志愿者的帮助下,从全国各地找到了9位健在的耄耋老人,帮他们回到当年的战场,实现了老兵们最后集结的心愿。
”其实去的老兵是13位,其中有4位是自己去的,因为种种原因,媒体没有报道“,2022年7月5日上午,匈奴在接受大河报记者采访时回忆说。
而方军也在《最后的集结》一书前言中这样写道,2007年7月6日,29军老兵集合在卢沟桥宾馆内演练。老兵们演练的是,稍息、立正、报数、自我介绍。
最后一项是振臂高呼口号:”为国家牺牲的军人万岁!抗日战争胜利万岁!中华民族万岁!
但也同样因为特殊原因,这最后一项没能施实。
那年7月7日上午,方军、“匈奴”等一行20多人陪伴着这些白发苍苍的抗日老兵,重返历经历史沧桑的卢沟桥。同来此地的还有佟麟阁、赵登禹、冯玉祥等抗日名将的后人,以及被掳日本的幸存劳工等众多历史见证人,他们与老兵们一起参加纪念活动。9位老兵分别是来自北京的马步先、沈甸之、吴江平,河南的崔金品、赵金典、赵新立,重庆的张可宗,天津的孙敬生和南京的李鸿斌。
这些老兵大多是70年来首次回访卢沟桥,有的拄着拐杖,有的坐着轮椅,年龄最大的94岁,最小的87岁。为了重返卢沟桥,88岁的赵金典老人甚至立下“生死状”。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在宛平城外,卢沟晓月前,老兵们列队报数并行军礼。“一,二,三……八,九!”他们洪亮的声音在卢沟桥上空回荡。此情此景,令“匈奴”和所有在场的志愿者们禁不住热泪盈眶。
从北京回到洛阳后,“匈奴”又与志愿者们一起包了场电影,请老兵们与大家一起观看。“电影名字叫《南京》,是第一部以外国人的视角回顾南京大屠杀的纪录片。”“匈奴”说,电影放映过程中,大家被镜头中的历史深深地震撼了,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流泪。虽然包场电影赔了380元钱,但“匈奴”感觉“非常值”。
得知大河报记者正在采访河南老兵,方军特意从北京寄来了他2012年出版的新书《最后一次集结》。该书封面上赫然写着“勿忘历史——这既是中国人应牢记的,也是日本人应反思的”。
参加过卢沟桥战役老兵郭运生最后的军礼
【2009年】期待更多的志愿者加入,寻找在1931年~1945年间的抗战老兵
2009年,曾经的媒体人孙春龙发起了“老兵回家”活动。在活动宣传册上,他这样诠释“老兵回家”:帮助所有因为战争流落异国他乡的老兵,回家与亲人团聚;从人性的视角,弥合历史的伤口。
孙春龙希望,老兵关怀计划能让幸存抗战老兵在有生之年,有一份相对体面而又充实的生活。除了经济上的帮助之外,更重要的,是对他们精神上的慰藉。当年,在孙春龙和诸多志愿者的帮助下,40多个老兵实现了回家的梦想。
2010年,“匈奴”完成了他“走访100个老兵”的心愿,紧接着又为老兵们的“最后一个心愿”忙碌起来了。“2011年下半年都在忙这事儿,有个老兵最后的愿望是想要回曾经战斗过的台儿庄再看一看,有的老兵的愿望是想上报纸让大家知道他的抗战事迹。”他说,为了老兵的愿望,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计划。
【2013年】《大河报》开全国媒体先河,开辟专版寻找身边的抗战老兵
2013年年初,“匈奴”又与孙春龙见了次面。谈到河南关爱老兵的情况,他希望能通过大河报和慈善基金会推出的大规模寻访计划,让更多的抗战老兵被找到,把他们的事迹报道出来,让他们早日得到该有的荣誉和敬意,也让更多的人来了解这段历史。“每一个老兵,都是一部传奇,他们应该被铭记,应该受到尊重。他们都很老了,我希望能加快步伐,找到更多老兵。”“匈奴”说。
2013年1月10日,大河报以”找寻老兵,一场与时间赛跑的行动”为题,开辟专栏,开栏的话是这样写的: 他们,最小的85岁。他们,大多生活在农村。在1931年至1945年间,他们直面抗击侵略者,留下惨烈的血色记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抗战老兵。据热诚的志愿者估计,在河南,“他们”应有千余人。然而,志愿者苦寻十年仅见到百人。有志愿者的地方才有老兵,多数老兵无声地散落在历史的褶皱里。
硝烟散尽,解甲归田。勿论当年帽徽和番号的异同,抗战老兵,都用相同颜色的鲜血,愈合过民族的创口。而今,老兵正慢慢凋零,在我们刊发这组报道期间,或许就会有某个老兵在某个角落抱憾离去。
郁达夫曾说:一个没有英雄的民族是可悲的民族,一个拥有英雄而不知道爱戴他的民族则更为可悲。
邓超来河南探望老兵
为了让老兵不抱憾离世,一群志愿者、媒体人、慈善界人士汇集力量,自发寻找老兵,为老兵养老送终,这是一个国家的心灵救赎。自今天起,大河报推出“关爱抗战老兵”系列报道,融入民间慈善的溪流,把“他们”推向历史的前台,让他们在有生之年能有尊严地生活在他们曾经守护的土地上。
没人能说清还有多少抗战老兵幸存,也没人能说清还有多少老兵在中原大地上生活。也许,在我们说话间,就会有一个老兵在某个角落带着委屈离去。如今,在河南境内有两股依托网站而组建起的志愿者团队在长年做着“关爱老兵”这同一件事儿,而深圳市龙越慈善基金会也已经在全国6个省份开展了救助老兵行动,河南是他们的第7站,大河报与该基金会联手“寻找身边的抗战老兵”活动由此启动。
目前,更多自发的志愿者正马不停蹄地以不同的方式关爱着老兵,这是一个国家的心灵救赎。
大河报“关爱抗战老兵”系列报道刊发第一篇后,读者反响强烈,热线电话不断,当天共筛选出抗战老兵信息47条,大河报发行人员联合各地志愿者上门核实。
每天一个版,大河报连续6个整版“关爱抗战老兵”的系列报道,使得更多身处困境的抗战老兵被陆续发现,他们最大的已经101岁,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能看到明天的太阳,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所幸更多温暖老兵心灵的事情正在发生:西平县杨庄乡合水街上的7名抗战老兵有了温暖的室内“老兵活动中心”,不用再蹲在户外冷飕飕的土坯墙角唠打仗时的事儿了;老兵孙殿修家的危房已经拆除,爱心企业为其捐资新建的平房即将封顶……
大河报连续六个版的“关爱抗战老兵”系列报道,让热线电话持续升温。为让更多抗战老兵尽快被发现,大河报特意对13名热线接线员进行培训,在应答流程、接听方式上进行专业规范,并特意制作了线索登记表,每天及时地把获取的最新线索反馈给记者和专职志愿者,记者和专职志愿者以最快的速度再把这些线索分派给各地志愿者,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回访。 通过这些线索,志愿者不仅发现了参加过中原会战的101岁老兵姬脉乾,还发现了右眼在抗日中被打瞎的93岁郝书礼,而另一位至今独居在黄河路一栋破楼内的92岁女兵薛梅,是黄埔15期抗战老兵,但她拒绝了志愿者给她的慰问金,坚称自己“过得很好”。
由于短期内发现的老兵线索太多,使得河南仅有的志愿者们累得够呛,郑州的李百泉和才让卓玛已连续走访了郑州周边的20多位老兵,而洛阳的志愿者“元元”(网名)也是马不停蹄地跑完了洛阳去南阳,“落实了60多个”,“元元”在电话中称。
一位名叫王敏杰的读者在给记者寄来的信件中这样写道:“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读了大河报‘关爱抗战老兵’的每期报道,作为一名抗战老兵的后代,打心眼里感激,有了你们的报道,才使得那些曾经受过委屈的老兵让更多人了解、关注,我母亲虽然参加过抗战,但她已带着委屈和悲伤离世……今年清明节上坟,我一定要告诉母亲这个好消息,现在终于有人关注这段历史了!”
2013年7月,从民政部传出了一条消息,将符合条件的原国民党抗战老兵纳入相应保障范围,在全国引起关注。
记者将这一消息告诉多名河南籍的原国民党抗战老兵,他们都喜极而泣。
老兵喜极而泣
7月4日下午,荥阳高村乡段坊村,大雨。95岁的抗战老兵宋老夯正睡觉,两年前他的视力完全模糊,只能靠耳朵辨别亲人。
得知是记者前来看望,他执意让儿媳妇搀扶着他坐到院里的屋檐下,腰板挺直。记者凑近告诉他关于民政部传出的消息,老人潸然泪下。他哽咽道:“你们就是救星啊,你们来了就能证明我这个人了。”
宋老夯的儿媳告诉记者,年初的时候,老人已经奄奄一息,“我们都感觉他快不行了。后来你们大河报报道后,有志愿者和好心人来看望……俺父亲现在精神头挺足,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1938年,宋老夯参加当时国民党的部队,时任30师特种兵。1945年,不愿参加内战的他返乡当农民。由于历史原因,宋老夯和他的儿女受尽歧视。“我和我弟弟从小就被村里人歧视,经常挨打挨骂。”宋老夯的大儿子宋照俊哽咽着说,他和弟弟当年因为父亲的问题,上学和参军都受到很大影响。
据记者不完全统计,截至2015年年底,通过大河报热线电话共计接到全国老兵有效线索3000多条,经过核实认定的河南老兵1600多名。
大河报率先在全国开辟专版寻找身边的抗战老兵
【2014年】河南关爱老兵模式全国推广
随着发现老兵数量的增多,越来越多的“关爱抗战老兵”志愿者齐聚郑州,“匈奴”也从洛阳辞职成为专职志愿者,他负责落实自大河报获取的老兵线索和信息,并分配至各地志愿者手中,为老兵及时送去生活用品,提供医疗服务。
郑州志愿者李百泉的父亲也是一名老兵,他不仅自己成为关爱老兵的志愿者,还把妻子“小宝”也拉了进来,这对热心的夫妻渐渐成了郑州志愿者团队的负责人,他们和才让卓玛等郑州志愿者一起行动,把全国各地寄送来的物资送到了确定身份的老兵手中;洛阳的志愿者“元元”也驱车赶往驻马店等地为多名老兵送去棉衣、棉被和生活费;平顶山志愿者“三乐”一边核实身居叶县、汝州的老兵身份,一边忙着筹划即将召开的黄埔军校同学在平顶山的聚会。
孙春龙还与大河报负责人就如何做好老兵报道及接下来的“关爱老兵活动”进行交流,“十分感谢大河报的连续报道,短时间内发现老兵有用信息数千条,这是个了不起的工作,接下来我们要在全国各地推广这种合作模式,通过大河报发行网络结合社会各界爱心志愿者的参与,促进河南乃至全国老兵关怀事业的开展”,孙春龙说。
这期间整个郑州关爱老兵团队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十几台车,伴随着郑州志愿者团队的壮大,关爱老兵活动已开始向周边的许昌、平顶山、驻马店辐射,为老兵过生日,组织参加过西峡口战役的老兵集会,在平顶山举办老兵联谊会,在郑州组织老兵重返花园口等。
参加过洛阳保卫战的老兵北京相聚
【2015年】国家领导人向30名抗战老战士、抗战将领、为中国抗战胜利作出贡献的国际友人或其遗属代表颁发“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章
2015年9月2日上午,在人民大会堂,国家领导人向30名抗战老战士老同志、抗战将领、为中国抗战胜利作出贡献的国际友人或其遗属代表颁发“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章。其中,河南籍的抗战老兵李占瑞名列其中。
2022年7月6日上午,老兵李战瑞的孙子李晶给记者发来了几段视频,因老兵已101岁高龄,不便接受采访。
与李占瑞一同获得纪念章的,还有这仨河南老乡
百岁老兵刘汉生
刘汉生,原电力部正部级离休干部。大革命时期参加革命工作,曾在中共直南特委、冀鲁豫地区组建抗日武装,进行武装斗争。公开资料显示,刘汉生,1910年生,河南省内黄县陆村乡千口村人,又名钦沛。1926年参加革命,1927年6月加入中国共产党。
白衣战士赵东宛
赵东宛,原人事部部长。曾在东北民主联军野战医院从事抗日斗争。公开资料显示,赵东宛,1926年生,河南南阳人。1940年后入延安自然科学院、八路军医科大学学习。194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生俘日军的万海峰
万海峰,原中顾委委员、成都军区原政委。参加了黄桥战役、反“扫荡”和对日大反攻作战。公开资料显示,万海峰,1920年9月生,河南省光山县槐店乡万河村人。1937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41年,万海峰担任泰兴县警卫团副团长兼参谋长期间,他率部在一个叫姚岱的小镇歼灭日军20余人,俘虏2人,开创了苏中敌后根据地生俘日军的纪录。
2015年,郑州一家企业一次性拿出2200万元为河南1100名老兵每人发放2万元慰问金,并送有车模及油、面等慰问品,这在全国截止目前是最大的一笔一次性发放给老兵的慰问金。
也就是这一年,平顶山籍关爱老兵志愿者“三乐”自北京回到河南,他开始带领平顶山志愿者团队先是联系周边县市的公益机构,把关爱老兵的项目与这些公益机构合作,一下子就扩大了整个河南的关爱老兵力量:“这期间我们共发现并关爱1600多名抗战老兵,在全国排名第一”,“三乐”说。
【2018】给全国河南籍老兵送春节大礼包
2022年1月25日,河南关爱抗战老兵公益团队迎新春慰问全国豫籍抗战老兵活动启动,第一批致敬大礼包开始邮寄发送。饱含家乡味道的叶县烩面、信阳毛尖、明轩石磨香油芝麻酱、秋梨膏、汝州剪纸等特产陆续由各地志愿者送达抗战老兵手中。
“三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由龙越慈善基金会和河南关爱抗战老兵公益团队联合开展的慰问豫籍抗战老兵项目已经进行了五年。目前全国各地还有70多位健在的豫籍抗战老兵,这些老人都将近百岁,分布在全国各地,他们在抗战时期,随部队辗转全国战场,而后由于种种原因生活在他乡。五年来,该团队以新春佳节、中秋节为豫籍抗战老兵邮寄大礼包的方式,架起爱的桥梁,表达河南人民对抗战老兵的牵挂和思念,送去志愿者的祝福、问候和关爱,让他们体会家乡的亲情、感受老家的味道、触及童年的记忆、看到家乡的变化。
深圳市龙越慈善基金会官方网站显示,截至2022年4月30日,该基金会获得善款累计达3亿元,捐款人次超7亿,受益老兵为16余万人次。据其官方账号称,该基金会已经成为全国关爱抗战老兵人数最多的公益组织;建立了国内最大的战争失踪群体数据库;搜集整理汇编了最全的抗战阵亡将士名录;在缅甸、中国收殓、采样数千具英烈遗骸,并修建纪念碑及墓地;为全国14个省市的烈士父母送去关怀礼包、定期陪伴服务、扫墓心愿及节日陪伴。
老兵不死,他们只是在慢慢凋零【2021年】
【2021年】遗憾,河南亲历“七七事变”的老兵没能活到110岁 或许是最后一名参加过卢沟桥战役的老兵
“我活到110岁,我请你们吃大餐!”这爽朗豪迈的声音,时隔一年永远留在了记忆里。2021年4月5日,经历“七七事变”的抗日老兵,朝鲜战场上开过货车的老兵郭运生“归队”。此前大河报记者曾多次前往其家中进行过采访,还曾在“七七事变”纪念日通过“豫直播”进行过现场直播。
2021年4月4日,已经103岁的老兵郭运生有些反常,饭量比之前稍微大了些,这让家人很高兴,他们认为老爷子身体好,所以才吃的比以往多了些,可未曾想到,这竟然是郭运生的最后一餐。
4月5日上午,郭老早早起床,和往常一样坐在院中。因为没有胃口,郭老没有吃早餐。家人陪着他聊了一上午家常,临近中午时,郭老上床午睡。待到家人喊他起床吃午饭时,他已经“归队”了。
一年前盛夏的午后,在郭老的院子里记者见到了郭老。郭老坐在院里的屋檐下,听着蝉鸣,好不惬意。看记者进了院子,郭老立马用他最快的速度坐得端端正正,并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胡须花白的郭老儿子赶紧给我们端来了茶水和自家种的豌豆角。
郭老讲述时,他的儿子静静地守在门外,不敢打扰。采访过程中,郭老讲着他的峥嵘岁月,儿子就在一边静静地站着。记者对郭老儿子说:“大爷,您也坐着吧。”得到郭老允许的眼神后,他才安心地坐在一边,看到郭老的杯子里没水了,他立马给郭老续上一杯。
采访结束后,和郭老告别时,随行的一位志愿者说:“老大爷,您保重身体啊,活到110岁,我请你吃饭!”老人却笑着,大声喊道:“我活到110岁,我请你们吃大餐!”
记忆中倒车镜里的老人依然在挥手,却未曾想到这竟是与郭老的永别。
记者最后一次采访郭运生时志愿者与其一起行军礼
1936年,郭运生18岁时加入了国民党军队,被分到29军37师110团3营9连。1937年7月7日,随部队在北京南苑附近作战的郭运生,经历了卢沟桥事变。随后部队经改编为33集团军77军37师110团迫击炮连,转战湖北直至抗日战争胜利后,郭运生回家务农。抗美援朝战争开始后,郭运生再次报名上了前线,当了一年运输兵后,因年龄大结束军旅生涯,再次回家务农。
郭老去世后,或许世上再无参加过卢沟桥战役的老兵了,2022年“七七事变”85周年纪念日到来之际,大河报记者虽经多方采访,仍没能找到一名健在参加过卢沟桥战役的老兵。
【2022年】英雄后人的期盼
7月5日傍晚,郑州大雨,远在信阳固始县的金天愚通微信表达了对天国里父亲金振中的思念,他的微信名叫“愚公”,他现在最大的心愿是能把建了一半的金振中纪念馆建成“我父亲的骨灰有一半在纪念馆,有一半在卢沟桥第六孔桥洞下面,现在纪念馆还差十多万元经费无法完工,属于半拉子工程”。
金天愚的父亲名叫金振中,据相关媒体报道,金振中(1904年~1985年3月1日),抗日英雄,中国国民革命军第29军37师110旅219团3营营长,被何基沣将军称赞为“真正抗日民族英雄”。1936年春,奉命接替宛平城和卢沟桥防务。为激励官兵守土抗敌之志,要求全营官兵吃饭前、睡觉前都要高喊“宁为战死鬼,不作亡国奴”的二十九军口号。1937年“七七事变”时,自7月8日晨至11日,他指挥三营全体官兵前后击退日军5次进攻。11日凌晨2时,亲率敢死队收复铁路桥东端阵地。后在追击逃敌时,被隐匿之敌击伤,被抬出战场,送往保定医院救治。1938年,伤愈后又回到二十九军。1949年春,回原籍参加生产。1980年11月,被安置在固始县文化馆任行政干部。1985年3月1日,因病逝世,终年83岁。遗嘱要求将骨灰撒在卢沟桥畔,经北京市领导批准,于1985年8月14日(即抗战胜利40周年纪念日),在卢沟桥举行了金振中先生骨灰安葬仪式。
据金天愚介绍,后因特殊原因,金振中的骨灰后被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带回固始,一部分留在北京:“我们家人希望将父亲的骨灰重新葬回卢沟桥”,金天愚说。
重庆“大胖哥”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现在龙越慈善基金会已开通了“老兵筹”,除了给健在老兵发放生活费慰问金之外,还为老兵过生日,送养老院等服务,根据这几天最新的数字,目前全国健在的抗战老兵已从最多时的一万多名凋零至现今的不足3000名,四川450名左右,湖南346名左右,而“三乐”及“匈奴”估计的河南健在抗战老兵亦仅有300名左右,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关爱。
来源:大河报·豫视频 编辑:赵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