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而且不只一例:前207年九月秦朝丞相赵高逼杀秦二世,另立子婴为秦王。结果仅仅就在子婴继位五天之后就诛杀了赵高。
汉宣帝刘询本是大将军霍光在废黜昌邑王后所立,而且终其一生一直对霍光这位拥立自己上位的功臣钦佩有加,使其名列麒麟阁十一功臣之首。然而霍光虽有治国之才,却治家不严,以致于霍光之妻为了将自己的女儿扶上皇后位置而毒杀了许皇后。刘询以此为由铲除了霍氏家族,开始亲理朝政。
公元88年汉章帝逝世,太子刘肇即位,由其养母太后窦氏临朝称制。永元四年(92年)六月二十三日刘肇联合宦官扫灭窦氏外戚,刘肇亲政后对内开创永元之隆,对外彻底消灭北匈奴势力,他唯一的污点是在消灭窦氏外戚后纵容了宦官势力的崛起。
公元146汉质帝驾崩后大将军梁冀拥立刘志继位,视为汉桓帝。延熹二年(159)汉桓帝依靠宦官单超等诛大将军梁冀。尽管汉桓帝成功摆脱了外戚势力对自己的钳制,结束了自己的傀儡生涯,但没多久他就又沦为宦官手中的提线木偶——而且这还是因为他自己不理朝政,放任宦官专权的结果。
东吴孙权驾崩后孙亮继位,太平三年(258年)九月二十六日东吴权臣孙綝发动政变,罢黜孙亮为会稽王,迎立孙休为帝。孙休登基后封孙綝为丞相,但对孙綝的嚣张跋扈其实早已心生不满,于是与张布、丁奉合谋除掉了孙綝。
公元528年北魏孝明帝元诩驾崩,割据一方的军阀尔朱荣领兵进京拥立皇族宗室子弟元子攸为帝。永安三年(530年)元子攸诱杀权臣尔朱荣,不过元子攸摆脱自己的傀儡生涯只有很短暂的时间,因为他尽管设计诱杀了尔朱荣,但却并没能将政权掌控在自己手中,不久尔朱荣的堂侄尔朱兆攻破洛阳,元子攸被掳北上,勒死于晋阳三级佛寺。
公元554年西魏权臣宇文泰病逝,其侄宇文护逼迫西魏恭帝元廓让位于宇文泰之子宇文觉,由此建立了北周王朝。尽管宇文觉是北周皇帝,但国政实际操之于宇文护之手:三年内宇文护连杀宇文觉、拓跋廓、宇文毓三帝和赵贵、独孤信两名柱国重臣。武成二年(560年)宇文护立宇文泰第四子宇文邕为帝。宇文邕吸取之前几位废帝的教训:表面上唯唯诺诺,任宇文护专擅国政,暗中却在慢慢积聚力量。十二年后宇文邕伏击杀死宇文护,独掌朝政,统一北方。
安史之乱中太子李亨在马嵬驿发动政变架空了唐玄宗李隆基,随即取得独自带兵开府平叛的权力,后来更是索性在灵武登基称帝。在这一过程中他的正妻张氏和宦官李辅国发挥了重要作用,李亨登基后张皇后和李辅国之间爆发了权力之争——李辅国在李亨临终前夕发动政变铲除了张皇后,拥立太子李豫继位。李豫继位后李辅国以立帝有功,恃此骄横,竟然对李豫说:“陛下只须深居宫中,外面的政事有老奴来处理。”李豫虽然心中不满,但慑于他手握兵权,只好委曲求全,尊称他为尚父(可尊尚的父辈),事无大小,都要与他商量后才能决定。不久李豫乘李辅国不备,派人扮作盗贼刺杀了李辅国。
明万历帝朱翊钧继位时不过十岁,由其母李太后摄政,朝政大权由师傅张居正掌控。也许是长期在母后和师傅的训导下养成了逆反心理,因此在1582年张居正去世后朱翊钧对其进行抄家——张居正长子自尽,次子和三子被充军,四子被削职为民。
康熙以8岁幼龄登基,朝政由其父顺治指定的索尼、鳌拜、苏克萨哈、遏必隆四大辅臣处置,直到他14岁时设计擒拿鳌拜,由此开始亲政。
以上都还是中国历史上傀儡皇帝逆袭权臣的案例,世界史上也有类似的例子:
日本历史上长期维持着天皇作为国家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但实权操之于幕府的局面,但在公元1333年后醍醐天皇在倒幕派武士的拥立下推翻了镰仓幕府,开始推行以天皇为中心的建武新政。
俄国彼得大帝继位时因年幼而由其姐索菲娅摄政。1689年彼得率"少年军"平息索菲亚策动的射击军叛乱后把索菲亚关进修道院,由此结束了自己作为傀儡的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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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史上虽然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中国古代不乏被权臣控制的傀儡皇帝。他们之中大部分都沦为他人支配的提线木偶,几乎没有任何行政权。有的甚至最终被权臣取代,在禅让的闹剧中结束自己悲哀的政治生涯。
这些傀儡皇帝大部分都是有各种客观主观条件制约其皇权的行使。其中有很多一部分是年纪过小的幼主,还未成年故不经世事容易被权臣操纵;还有的智力低下如晋惠帝、晋安帝,不可能具备行政能力,其权力自然被大臣所篡夺。但是,这其中年纪不大的皇帝终究还是会成长为智力健全的成人,当他们已经成年还会愿意继续受大臣的摆布么?
一 傀儡皇帝们改变命运的尝试
有压迫就会有反抗,平民老百姓逼急了会造反,更何况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所以,历史上大部分傀儡皇帝在条件合适的时候都会选择一搏。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曹魏时期的高贵乡公曹髦。曹魏自从高平陵事变后就由司马氏掌权。司马懿死后,其子司马师、司马昭先后秉政。至司马昭执政时期,司马氏想要取代曹氏称帝的野心已经是路人皆知了。
所以曹髦对此更是心知肚明,加之他本身也绝非懦弱无能之辈。他在看到自己威权日去后召集自己的近侍对他们说:“司马昭之心,路人所知也。吾不能坐受废辱,今日当与卿自出讨之。”随后亲自带领自己所能调动的奴仆侍从攻向司马昭的将军府邸。
图一 被成济捅死的高贵乡公
然而,曹髦还未见到司马昭就被司马氏亲信贾充所指使的成济兄弟干掉了。其实在曹髦决定和司马昭殊死一搏前,尚书王经就已经提醒他“今权在其(指司马氏)门,为日久矣,朝廷四方皆为之致死”,这种破釜沉舟的行为很容易悲剧。最终事实也正如王经所料。
这也是所有傀儡皇帝想要翻盘所面临的的困境——权臣秉政已久,亲信耳目众多,大部分政治资源都很难为傀儡皇帝所用。所以贸然发动政变很容易在初期就遭遇失败。而且就算是政变成功,傀儡皇帝也很难稳定住局面。因为这些权臣经营了数年乃至数十年的庞大政治网络,一旦中心人物突然被杀,其利益集团就会迅速团结在一起对抗皇帝。而这样强大的政治势力往往不是年轻的皇帝们能应付的。
北魏孝庄帝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他通过宫廷政变杀死了尔朱荣及其副手元天穆。但是尔朱荣死后其尔朱氏势力立马起兵,没多久就攻克洛阳,孝庄帝也被勒死。
图二 元天穆墓志中对于孝庄帝谋杀尔朱荣、元天穆等人的事件语焉不详可见在其死后其宗族仍有一定势力
不过孝庄帝已经是这些傀儡皇帝中的佼佼者,历史上大部分傀儡皇帝的翻盘计划都被扼杀。如孝庄帝之前的北魏孝明帝,他在位时权力被母亲胡太后篡夺,他本想引外臣“清君侧”,不料“清君侧”的诏书被胡太后看到。在政变发生前他就被胡太后毒杀了。此外诸如西魏废帝元钦也曾密谋杀宇文泰,但很快事泄被杀。
在倘若把皇帝们的日常行政比作一款治国理政的游戏,那么这些傀儡皇帝们想要翻身的过程简直就是这个游戏的地狱模式。他们手中政治资源极为有限,又要对付政治经验丰富,而人脉资源颇多的权臣。在这个权力的游戏中,傀儡皇帝们必须小心翼翼累积自己的政治资本与实力,找准时机一击致命。棋错一招就可能身死国灭。
二 翻盘成功的高级玩家们
然而历史上还是有一些成功夺回大权的皇帝。最早摆脱权臣控制的傀儡皇帝应该算是汉宣帝刘病已了。他一开始被霍光扶植上位。霍光为汉武帝的托孤遗臣,辅佐汉武帝幼子刘弗陵十三年。后刘弗陵早殇,霍光立刘贺为帝又在之后发现其很难被控制后又立马将之废掉,立武帝戾太子之子刘病已为帝。经历了之前霍光扶持刘贺上位又将之废为海昏侯的事件。刘病已自然明白自己危险的处境。
在即位的前几年中刘病已一直保持对霍光表面上的敬畏。在霍光提出要还政于君的时候,他仍然推让。霍光每次觐见时,汉宣帝都“上虚己敛容,礼下之已甚”。他采取这种手段是因为面对霍光这样手段老道的政治家,像刘贺那样直接顶撞明显是自寻死路,他必须慢慢等待时机,培养自己的势力。直至霍光死后,他铲除霍氏势力的行动才开始慢慢展开。
图三 海昏侯墓中的“大刘记印”也许寄托着刘贺那残存的皇帝梦
霍光死后,其子霍禹与其兄霍云以及其他宗亲诸如霍山等人仍然身居高位。但汉宣帝已经开始慢慢安排自己的党羽出任要职,并且绕过担任录尚书事的霍山亲自披览文件。《汉书》载:“上令吏民得奏封事,不关尚书,群臣进见独往来……诸领胡越骑、羽林及两宫卫将屯兵,悉易以所亲信许、史子弟代之”。
此时政权与兵权都被侵削的霍氏决意造反。但羽翼丰满的汉宣帝早已不是任人摆布的羔羊。霍氏的造反图谋很快被发现,而汉宣帝也干净利落地将霍氏家族一网打尽,霍氏几乎灭门。此后的汉宣帝“王霸道兼治”延续了汉代“昭宣中兴”的历史进程。
除汉宣帝之外,杀掉权臣后还能站稳脚跟的还有北周武帝,他干掉的是北周权臣宇文护。北周政权由宇文泰打下基业,但北周政权建立前,宇文泰就去世了。权力被宇文泰的侄子宇文护掌控。但是由于宇文护一非宇文泰子嗣,二未建大功,所以一直未自己称帝,而是以控制傀儡皇帝辅政的方式掌权。
纵观整个中国古代史,如果举行一个弑君大赛的话,宇文护绝对是其中的冠军。他一生曾杀掉三位皇帝。先是西魏末代皇帝魏恭帝。随后,北周初代两任皇帝都不满宇文护秉政的现状,意图干掉宇文护,但都被宇文护反杀。
有趣的是,宇文护每次面对的傀儡皇帝似乎一个比一个厉害,而且越来越不听使唤,心机越来越深。其首先废掉的西魏皇帝完全受人摆布几乎毫无政治势力,被废、被弑过程相对顺利。但之后北周开国皇帝宇文觉不满于宇文护诛杀赵贵、独孤信等大臣,故与李植、孙恒等人密谋袭杀宇文护。但被宇文护发觉,很快就被废。此后上台的明帝宇文毓小心谨慎地与宇文护相处。然而在宇文护还政于宇文毓时,宇文毓展现出出色的行政能力又被宇文护所忌惮,被宇文护派人毒杀。
不过,宇文毓在死前给宇文护造成了个大麻烦。他在被毒杀前已经意识到投毒的主谋是宇文护,于是他亲自口诏,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弟弟宇文邕,是为北周武帝。这样一来宇文护就不能自己选择下一任傀儡皇帝,而只能服从宇文毓的这一遗诏。
宇文护就像游戏中一路通关的玩家,为保住自己的权势干掉了一个又一个皇帝,最终他将迎来一个自己从未遇到的超级BOSS。首先,宇文邕对待宇文护的态度极为恭顺,表现出了极高的政治演技。宇文护的母亲长期被北齐扣为人质,后来被北齐放回,宇文邕对其大加赏赐,施以重礼,《周书》称:“荣贵之极,振古未闻”。这些行为都让宇文护认为他和普通的傀儡皇帝没什么区别,但这一切都是宇文邕为麻痹宇文护的警惕心理设置的障眼法。
首先,宇文邕并没有急着除掉宇文护,而是慢慢等待时机。宇文护作为权臣有一弱点,即不善用兵,他在保定四年的对齐战争中表现平平,未能取得战果。再加上他当政多年却所用非人,导致自己声望受损。宇文邕表面上没有予以追责,还在之后赐予其“轩悬之乐,六佾之舞”。但是他明白此时宇文护的权势大减,除掉宇文护的机会已经来了。
宇文邕谋杀宇文护并非临时起意,他在之前就与宇文直、王轨、宇文神举、宇文孝伯等人商议许久。后来决定在宇文护面见太后时将之杀死,他事先安排自己的亲兄弟宇文直藏匿于殿中以防万一,又安排亲信宦官伺机行事。宇文邕借口太后进来饮酒过度,请宇文护以《酒诰》劝诫太后。在宇文护宣读《酒诰》的时候,宇文邕突然用玉珽击倒宇文护,又令宦官何泉持刀砍死宇文护。但这个宦官心理素质极差,连砍几刀都伤不了宇文护。直到藏匿于殿中的宇文直出现才结果了宇文护。
图四 雄才大略的北周武帝早年也是个“演员”
之后大权在握的宇文邕采取了一系列政治手段增强了北周国力,灭掉了北齐为之后隋朝统一中国打下了基础。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纵观中国古代史,可以发现这些翻盘成功的傀儡皇帝之后都成为名垂青史的有为之君。也许正是他们本身高超的政治水平才使得其能摆脱权臣的控制,在复杂的政治游戏中获胜。
参考文献
《汉书》中华书局 1962年
《周书》中华书局 1971年
其他网友观点
先被扶植控制而后自立的帝王不少,至于当傀儡时政绩大还是自己当家做主发挥得好,就不大好说了,比较著名的有汉宣帝刘病已,北周武帝宇文邕,明朝神宗万历帝。
汉宣帝刘病已,霍光废昌邑王刘贺后,丙吉和张安世推荐戾太子刘据之孙刘病已,前74年刘病已登基,面对汉武帝托孤大臣权臣霍光再三向叩请还政于君的行为,宣帝一再谦让,辞不接受,仍委霍光以大任,霍家权势滔天,连女婿、外孙等都在中央任职,汉宣帝要求朝中所有事务都向霍光报告,然后才上奏。每次朝见,汉宣帝总是对霍光谦虚恭敬。
前68年,权臣霍光去世,刘病已隆而重之,以皇帝之礼安葬他,两年后,汉宣帝以谋反罪名诛杀霍家全族,霍皇后也被废。前51年,汉宣帝命画师画十一名功臣肖像于麒麟阁,以示纪念和表彰,霍光位居首位。(今日头条南方鹏首发)
西魏宇文泰托国政大事给侄儿宇文护,宇文护废除西魏建立北周,自后独揽大权,连废杀二位堂弟皇帝宇文觉宇文毓,560年宇文邕被宇文护扶上帝位,他吸取两位兄长的教训,表面上唯唯诺诺,任堂兄专擅国政,暗中却在慢慢积聚力量。十二年后,以劝戒酒为名伏击杀死宇文护,独掌朝政,统一北方。
明朝万历帝朱翊钧,十岁即皇帝位,内有李太后,司礼太监冯保,朝政大权由张居正把持,张居正任内阁首辅十年,实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前五年以政治改革为重点,后五年经济改革为主,扭转了嘉靖、隆庆以来政治腐败、边防松弛和民穷财竭的局面。长期受压制和母后训斥的万历帝,在1582年张居正去世后,对其进行抄家,张居正长子自尽,次子和三子被充军,四子被削职为民,全家零落,明神宗万历帝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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