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不公平。」
前几天,吴老师下班前的QQ上突然蹦出这句话。
我摇着小虎的身体,想知道她是不是又一天工作不顺,还是我最近减肥太快了?你仔细一问,原来她指的是我们从未成功过的“造人大计划”。
吴老师补充道:“像我们这样感情好、有三种价值观(这个有待商榷)、心态成熟的夫妻,才是最适合养育孩子的家庭。很多关系淡漠的夫妻可以生二胎,有的生二胎后离婚。妈的,人生没有正义。」
是的,哪里的生活才能公平?
以Xi为例。这座城市曾经有“三秦之爱无处不在”的说法。刚毕业的时候,不得不在公交车的语音站牌前插播一则无痛广告,莫名其妙地给人一种“怀孕好容易~快来堕胎”的错觉。但是,我和吴老师从来没有被这种城市之光祝福过。
后来,我发现Xi安的生育祝福是有性别区分的。男人是不孕,女人是无痛人流。生孩子容易吗?生孩子还是不容易吗?其实导演脑子里没有一个B-号,正负平衡被两个抵消了。所以,我们没有不孕的福气是好的。
但是算上手指,我和吴小姐结婚快三年了。它既不长也不短。身边的朋友都是一个个抱着宝宝,赵磊34岁的宝宝在朋友圈里算是老了。时间久了,我们就变成了那种父母眼里,白痴评论的“我们结婚很久了,没有孩子”
」的人。
所以,即便我们心态不失衡,也总有人揣着善意、恶意或看好戏的心态,在背后给我们贴了个「不孕不育」的标签。
说句政治不正确的话,我不喜欢小孩,对别人家的小孩也不太感冒,尤其是那些不漂亮、不可爱、不萌的。吴老师虽然也是个颜控,但对小孩子的感情比我略多一些。因此我们在婚后第一年,对于何时造人一直没有达成共识,严重时,连夫妻生活都成了问题。
然而,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很多当年的大问题,现在看来都不是事儿了。
如吴老师前面所说,我们确实是一对感情越来越好、三观也非常相近的夫妻,两人在工作生活中都能成为对方的坚实后盾,连我最近写稿子都离不开吴老师的指点。用新凤霞老师的唱段,简直是:他劳动~我生产~他帮助我~我帮助他~争一对模范夫妻立业成家呀~
于是,2016年,春暖花开,草长马发情时,我们也在为人父母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我们愿意承担起孕育生命的责任,乐于参与一个生命绽放的过程,也希望自己能在这过程中得到成长。我们做好了心理建设来,面对孩子的挑战,也有信心让孩子过上喜欢自己的人生。也许我依然不喜欢别人家的孩子,但我会对自己带来这世界的生命,负一个有素质的责任。
所以,在我的理解下,吴老师之所以说我们属于适合养小孩的心态成熟家庭,也许是因为我们在完成心理建设中的成长:准备要孩子,不是基于马斯洛理论的底层——生理需求的附属,而是磨合了安全需求和情感归属的需求后,不但弥补了底层,而且试图突破更高的需求。
然而,生活不是狗血电视剧,随便一出强奸戏,就能炸出两道红杠杠。我们的努力,除了梁羽生老师笔下的生命大和谐,似乎一无所获。
其实也不能说一无所获,2016年夏秋之交,吴老师生化了一次。接下来的big day里,要么我生病,要么她生病,等到我俩都养好病,她又调到了一个每天加班常态化的部门,累得不调,直到几个月前才逃离。
对于一切努力造人却迟迟未果的夫妇而言,你背后的一切努力,除了自己之外没人看到,也没人在意,即便是两边老人,但他们在关心你的同时,也更关心结果。就像《武林外传》里,佟湘玉不满说,「那谁谁,怎么又不苦又不累?」而老白开导她,「人家的苦,你未必看得到。」
2017年,我们依然毫无收获,吴老师去医院检查也暂无大碍。毕竟,我们虽然已经到了老来得子的年龄,但在医学概念下还不属于不孕不育的范畴。大夫始终会温和地劝导她,放轻松,慢慢来,再坚持几个月不中,再来排查其他原因。
但吴老师免不了心态失衡,再加上职场对已婚未育的女性的不友好,因此她师才会发出开篇振聋发聩的质问。
我在QQ上是这样劝她的。
「生娃这件事,顺其自然,你不要太有心理压力。
我乐于成为人父,也乐于接受丁克,没有孩子,我们也能过好这一辈子,也许更精彩更洒脱,没什么优劣之分。
有孩子是一种人生,没有也是一种,没有什么优劣之分。那些劝我们要孩子的人,没人会帮我们养孩子,父母也有他们的局限,他们说的话,对的咱们就听,不合适的就当耳旁风。最终做决定的,只有我们自己。
太祖说,我们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但战略上要藐视敌人。
行动上不放松,该锻炼就锻炼,该和谐就和谐,做好一切准备,但这些准备不只有生娃一个结果。
心态上你要知道我接受没有孩子,你也要试着这样开导自己。按照墨菲定律,你不想它,哎哟,它反倒就有了!」
因此,现阶段的家庭第一要务,是让吴老师减压,我们更开心地生活下去,比有没有孩子重要得多。当然,这也丝毫不影响我们日常讨论,未来的孩子究竟叫什么小名,玩什么玩具,看什么动画片…
但帮吴老师抵挡各方七嘴八舌的压力这件事,任重而道远。毕竟这个社会对丁克的仇视有多大,就对她这种尚未生育的少妇伤害就有多大。钱钟书先生说,流言这东西,比流感蔓延的速度更快,比流星所蕴含的能量更巨大,比流氓更具有恶意,比流产更能让人心力憔悴。
所以你要知道,我对于任何非亲非故的「你怎么还没要孩子」,虽然会礼貌回答,但心里向来只有四个字——去你妈逼。呃,不能说脏话,那就换一个吧——关你屁事。
对于家长各种中药、偏方的建议,我的态度也是:沉默就是你们最大的支持,想说什么也您请冲着我来,别好心办坏事,给备孕女性徒增心理压力。更何况我们正在遵循科学的医嘱。
但即便如此,来自各方的关心依然层出不穷,他们不晓得,或者不在乎这带来的压力会产生什么后果。
有趣的是,最近两年,在你国伪女权们、伪独立思考的蠢货们的口中,生孩子反倒成了一种罪过,天天站在公号中日常恐婚恐育教育,劝想要孩子的人丁克,或者在知乎里叫嚣没钱就没资格生孩子。
在两边极端势力的夹击下,我和吴老师似乎成了他们最好的受众。
所以本文的题目,正是我最近一点微小的想法。
对不起,我们「不孕不育」了…
但若我们非亲非故,那就(ノ`Д)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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