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背水之战

文/工匠世家

(一)

　　背水一战又称井陉之战，发生在汉高祖三年，即公元前204年的金秋十月间。

　　说起背水一战，那就要说一说主人公韩信。韩信淮阴人，自幼识字，生于乱世，喜读兵书，研战法，孙武兵谋，孙子兵法，三十六计，熟记于心，未成年前其父病亡。韩信不农不商家道日渐中落。流留街头吃别人偿食，一日被一屠夫之子街头混混相逼，让他拿身佩宝剑刺他，韩信不允，要韩信从其胯下爬过，思量再三，韩信按剑俯地从其裆下钻过，这就是史上流传至今的胯下之辱。

　　吃下人之苦，忍常人不能忍，这就是流传至今大丈夫男子汉能屈能伸一语的由来。韩信成年时楚军路过，投楚军，士卒起数年，曾向逐级军事长官谈兵法，用兵之道，无人重视，没人举荐，不得志弃楚军而去。其时秦末，天下群雄起兵，反抗秦朝暴政，始皇暴毙，秦二世无能，天下大乱。韩信又投汉军刘邦部，每遇军事长官，善谈军事谋略，被举荐至刘邦谋臣萧何，萧何略备薄酒，谈古论今之。

　　韩信凡涉兵法治军之道，侃侃而谈，不知不觉己昔阳西斜，将要落山。日后萧何向刘邦举荐韩信，对刘邦说：主公乱世重用能人，天才之人。又将原来韩信谈论兵法，制军之言论与刘邦述说。刘邦从未听他人有如此计谋治军一说，非常高兴。傍晚，萧何要把这事告诉韩信，却找不到韩信，忙问同营将士，有一人告诉他韩信骑匹马从一林间小路走了，约一个多时辰，萧何马上择一匹快马追去。

　　浩月当空，大地一片银光，约两个时辰后，追上了韩信。告诉他汉王刘邦要拜将的事，韩信苦等数天，本想一走了之，却被萧何追上，道知原委，心甘情愿跟着回营。萧何月夜追韩信，这一段佳话被后世广泛传颂。历日吉时汉王刘邦，集三军，亲拜韩信大将印，授予兵权，不听者斩，号令全军。至此汉军，操练作战队形，令行禁止，诸将诚服。出汉中，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帮刘邦经略中原。

　　彭城一战，刘邦部受挫，原来结成共识反楚霸王的魏王豹返魏国称王，赵王赵歇返回代国称王，赵王大将陈余回赵地收拢旧部。刘邦恨透二将，命韩信为左丞相率灌婴和曹参的军团数万兵马讨伐魏。魏王豹得知韩信来攻，派大将率兵加固蒲坂渡口的防御工事。韩信摆出要渡河决战的架式，一方面下令曹参大量收购木罂瓿及木板，韩信坐阵渡口南岸，此时灌婴、曹参全力将木罂颜捆绑木板，再铺木板。趁夜间在夏阳一带渡过黄河直接攻击魏国首都安邑，由于主力全在蒲坂，后方空虚，魏国都城很快陷落。

　　魏豹率众回援，韩信大军乘势全部渡过黄河，两军夹击，魏军很快崩溃，生擒魏豹，魏地降，改置河东，上党，太原三郡。此前返回赵地陈余夺得赵国大权后，邀赵王歇返赵地，赵王歇以代国封赏陈余，陈余派偏将夏说守卫代国。韩信灭魏国，平定河东后，汉王刘邦派熟悉代国的原赵国大将张耳助韩信北上击代国，收复代国诸地，尔后令韩信东下井陉破赵。井陉乃赵国地域，闻韩信要下井陉，赵王歇令陈余率军二十万在井陉关隘险地抗击汉军。

　　井陉域内从山西向东古道白石岭一线山道崎岖，腹地古道傍四季常流水绵蔓河两岸台地而行，关山险要，亘古运兵之道。威州、孙庄一带扼河道可控制进出井陉要道。

　　陈余在两条古道上，以地理优势排兵布阵。农历十月，已不是丰水期，乘船或涉渡，均可行军走在河道。防御汉兵须防守两条古道：第一条古道，获鹿，土门，亮子岭，白石岭，微水一线，据守白石岭关隘;第二条古道，既井陉通平山，获鹿，威州，孙庄一线。因东冶里向东获鹿，地势平坦易攻难守，陈余会布置数倍于汉军的重兵在威州至孙庄一线扼守河道。

　　韩信大将张耳曾在赵国带兵打仗，此人熟悉赵王歇，陈余的战略思维，派探子去探听赵国有关抗击汉军的情报。韩信有两条进攻古道，从天长河东、东窑岭、三家店、南张村、北横口、长岗涉绵蔓水、微水、白石岭、攻击白石岭白皮关。另一路，从河东村涉绵河石桥头，凤凰岭，天护，青石岭，涉绵蔓水攻威州一线赵军。

　　(二)

　　金秋十月天高气爽，万山红遍。挟灭魏代两地余威之汉军统帅韩信奉汉王刘邦令，自平定大营东进井陉。从五更始到午后，前卫轻骑马不停蹄急驰八十里外的槐树铺至旧关一线。立刻占据旧关关隘，派探马抵十里关坡下核桃圆刺探军情。

　　一路走来，深沟陡坡，黄土飞尘。前卫兵丁搭建营寨，埋锅造饭，后卫粮草大队还在三十里外向旧关一线开进。

　　次日三更造饭午更开进，曹参率前卫汉军沿途灭小股赵军，过核桃园，长生口，前锋抵天长河东村，攻取有赵军防守的河东东窑岭一线。东窑岭村东台地突陡落差二十多米，守住此地，赵军难以反攻。大将曹参继续率军攻击前进，过三家店，在南张村东涉水渡过绵蔓河东进占领横口至长岗一线，至此封堵了经甘淘河道通往上游的古道口。

　　此前韩信兵发平定大营时，赵国谋士广武君李左车向主帅成安君陈余请战，分我三万兵马，走间道抄汉军后路，截断粮道，汉军会不战自降。李左车说的就是这条古道。无奈陈余刚愎自用，没有采纳李左车之计。北横口河道是南来的甘淘河和西来的绵蔓河汇集河口，绵蔓水四季长流，甘淘河是季节性河流，十月河水无多涉水行军到上游七亘，南障城，有山间小路和河沟通向槐树铺，旧关一线。

　　曹参占领北横口兵推长岗一线时，韩信率中军与陈耳在河东，研讨作战计划，根据陈耳所画长岗以下至威州河道水流河滩状况，己心中有数。此时探马来报横州赵军已撤到威州。韩信令张耳立刻动身，率军伍千人，从河东自南关一线涉绵蔓水，经石桥头凤凰岭一线向青石岭推进，陈耳率兵顺利占领横州盆地东达青石岭，东南与长岗汉军会合。午后汉军横州一带安营扎寨，埋锅造饭，派兵固守青石岭关隘。

　　至此汉军占据横口至青石岭下绵蔓河西岸一带要地，长岗以西秦皇古道两侧，均在掌控之中。在天长河东南暂存部分粮草，韩信率两万中军精锐在离三家店十华里的绵蔓河南岸张村扎营。

　　(三)

　　南张村村西古道旁南有大坪西坪南坪，地域开阔平坦，面积有近三百多亩地。傍水临河，向阳避风，易安营扎寨驻军。

　　村内东西向地势平坦，绵蔓河张村河段南岸西有一季节河口，紧挨河口的是台地，至河道上游4公里，河滩台地间20多米高，陡涯峭壁。村东至甘淘河口，绝壁悬岸数丈高。在村东，古道北折，缓缓伸向绵蔓河床。此地河滩开阔水流缓慢易涉渡，好防守，这里距长岗十里许，进可攻，退可守，韩信在此设下中军帐及大营。安排好后吃过饭，便在午后率亲兵护卫轻骑数百人，到长岗一线曹参大营，汉军大将曹参亲自隨主帅沿绵蔓河西岸查看对岸河滩台地地貌。尔后韩信赴横州大营，会同大将张耳到青石岭登高眺望，对岸威州河滩台地上下数里沥沥在目，韩信了然在胸。此刻淮阴候，感概万千，此次带兵三万破赵，一路顺风顺水，据守绵蔓河一线，虽无损失多少兵马，但赵军凭险，以20万兵力与己对阵，以常规战法，实难取胜。又询问张耳威州至微水一线可有间道，务派探马在深夜过河查看一番，并交待登山可直视看到上安、下安一带赵军大本营，探清从间道直下赵营的小路。韩信与张耳商量一番，率众骑兵卫队返回中军大营。

　　此番察看，韩信总结三处对岸可予设阵地，青石岭下绵蔓河对岸河滩宽阔，易展开兵力对决。赵国大将李左车率超过两倍汉军的兵力在威州、孙庄一线固守，渡河就会遭到赵军围堵决战;岩峰滩地也易预设阵地，如在此预设阵地，会遭到北威州南五里铺微水一带赵军夹击;此两地决战，都有粮道和退路被截断的可能，使全军陷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四)

　　谋定而后动，开战前一晚韩信升帐召开战前会议，命一善战偏将于当夜子时率一支2000人的轻骑兵由猎人带路沿绵蔓河北岸涉水渡过，从段庄后山间道直扑卑山，向东能看到山下上安一带赵国军营，西南可远眺可看到青石岭关隘。每人带一面汉字红旗，在天亮开战赵军开往前线后，兵营空虚时，抢占白石岭一线。把汉军旗帜插在赵军军营及白石岭关隘上。又令张耳留千名汉军把守青石岭，卯时破晓与曹参军汇合。是日天刚破晓，韩信率中军主力与张耳曹参合兵一处，命张耳率轻骑兵过河后护卫两翼，曹参率一万步兵方阵在绵蔓河东岸两河口沿河一线背水布阵，自己率万兵丁冲击微水五里铺一线赵军，汉军如狼似虎奋勇砍杀，赵军退入五里铺一线，陈余命屯兵上安一线军团驰援，数万赵军把汉军推至微水一线厮杀，汉军故意丢掉旗帜大鼓渐渐退到河口曹参方阵后。曹参方阵由数个方阵呈品字形排列，长枪兵在前，持盾牌短刀兵在后，互相交替，前后队闻鼓互换，以此轮替。赵军将士难以冲破曹参以品字互为犄角的阵列，此阵像绞肉机一样，枪刺砍杀赵军士军，赵军数次增添后方援兵，终不能破阵，阵地上到处都是赵军尸体。士兵疲惫不堪，渐渐体力不支，陈余眼看不能取胜欲撤兵回五里铺白石岭一线坚守，这时探马飞至，高喊，元帅，汉军己占领上安、白王庄一线大营，并占领白石岭关隘，大营关隘插滿汉军旗帜，正从白石岭杀了下来。赵军将士远望汉军挥舞大旗从坡上杀了下来，士兵以为汉军已占领后方一线大营，没有了退路，此时军心大乱。赵军作乌兽散，只顾四处逃命，那还有信心作战，陈余督战砍杀，不起作用，此时张耳率骑兵旋风般的冲向赵军两冀，陈余见状率部分军士向南沿沟逃窜，大部赵军将士不再抵抗纷纷缴械投降，张耳率部分轻骑兵在河沟上游一块水中湿地追上了马腿深深陷入泥沼的陈余，挥戟将陈余斩杀。

　　清点战俘，生俘混入士兵中的赵王歇，俘虏中的青壮年编入张耳部下，张耳一顿安抚，众人都愿听张耳号令，投汉军，此时韩信所率汉军又添数万人马。傍晚时分在威州孙庄一线击败李左车部，生俘李左车，韩信念李左车是一员智将愿收入军中，又有张耳在一旁归劝，李左车降服汉军，成为日后韩信军中一位得力战将。

　　此役韩信军士气旺盛，背水设阵，将士用命，置之死地而后生，善用奇兵敌营易帜，乱敌军心，尔后取胜。背水一战，史记留名，列入兵法，传颂至今。

　　文/杜建平

校对/古驿陉风

写作于2020年仲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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